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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朴(亦作樸)(1567-1627),字尹孚,号柘山,今安丘市石埠子镇冢头村人(明、清、民国时冢头属于莒州)。明万历二十五年(1597),刘朴乡试中举,万历三十年(1602),升任江西道监察御史(为正七品官),万历三十八年(1610)任朝廷谏官。刘朴“耿直无所避”,上任后9个月,即上奏疏20道。后屡陈朝政得失,颇得朝廷嘉许,所奏多见施行。后被奸臣魏忠贤为首的阉党迫害,愤郁而死。思宗即位后,铲除了阉党。刘朴长子刘启泽上书为父鸣冤,思宗下旨,追赠刘朴为太仆寺少卿。他的英风亮节,俱载入国史郡县志。 刘朴6岁即从师鞠少庵。鞠见其“沉毅颖敏”,很有培养前途,于是不论到哪里教书总是带着他。刘朴从启蒙至入仕再无二师。家无藏书,借而抄录之,积久见闻日博。 明万历二十五年(1597),刘朴乡试中举,后得选陕西雩县(今称户县)令,万历三十三年(1605)冬到任。适逢大旱后的荒年,民多逃亡离乡。府库空虚,无粮赈济。翌年春,刘朴征得上司同意,预支一年的俸银买谷500石,救济难民。在刘朴的带动下,义士王辅世等多人捐谷1200多石,解全县燃眉之急。刘朴同时发布文告,招抚流亡,奖励农耕,灾民逐渐回乡,当年便获得较好的收成。 雩县地方,屡有匪患,人民深受其害。刘朴采用连环保甲法,每保壮丁20人,设教师1人,每月3日教习武术,其余时间务农。由于组织农民起来保卫家乡,匪患逐渐根绝。又举办社学,使穷苦子弟有上学的机会。从此,人民安居乐业。刘朴在任5年,“清慎勤苦如一日”,政绩卓著,百姓称颂。 万历三十年(1602),刘朴升任江西道监察御史(为正七品官),明万历三十八年(1610)任朝廷谏官。刘朴“耿直无所避”,上任后9个月,即上奏疏20道。后屡陈朝政得失,颇得朝廷嘉许,所奏多见施行。如所上《奏请均丈地亩疏》,得到朝廷的认可,转山东抚按,立见施行,农民受益匪浅。 天启三年(1623),奸臣魏忠贤假借皇势,气焰嚣张。特别是他提督东厂后,满朝文武无不提心吊胆。天启四年(1624)六月四日,左副都御史杨涟挺身首劾魏忠贤二十四条罪状,受到熹宗朱由校的严厉斥责。五日,刘朴与袁化中等一同再次上疏,又遭皇上严旨切责。 次日,他置生死于不顾,又耿直上疏,独参《魏忠贤八可诛》:“一为甲第僭侈”,魏在城外西山所建私墅,工程浩繁,楼台亭榭,无不金碧辉煌,每一项动支,不下白银数万,生活极度奢侈,到西山三天,仅鸡就吃掉一千五百多只,而无所顾忌,此一罪可杀;“二为窃权熏灼”,太监的本职工作,是宫内事务,而魏总揽军国大权,威风超过皇帝,同党势力扩大,使魏忠贤有恃无恐,在御前也敢受称“魏爷”,进香涿州,其车马竟敢越驾占先,此二罪可杀;“三为盗帑狼藉”,魏忠贤欺侮皇帝年少,不断讨赏,每次不下三四十万,致使国库告空,其挥金如土,北郊祭典,转瞬间赏人不下三千金,实为国家盗贼,此三罪可杀;“四为凌逼宫闱”,宫中内廷,是国家机密之地,魏忠贤不但党羽遍地,甚至连裕妃生没、中宫夕娠也派人窃听,朝野上下,万口万目,谁能掩蔽得了,历史上何曾有这样神通广大的罪恶之手,此四罪可杀;“五为内操弄兵”,皇帝身前身后,唯魏安排摆布,而他心怀鬼胎,胆大包天,竟然把三千寺兵宿寝于宫中,是卫皇帝还是保魏忠贤?卫皇上,历史上有逼宫的故事,保魏忠贤则有宫廷政变的覆辙,其狼子野心,仅从内操弄兵看来即昭然若揭,此五罪可杀;“六为立枷惨杀”,皇帝虽然体怜下民,却不知魏杀人之惨状,臣等无数次上疏,请停刑枷,皆因魏忠贤势大,致使天听杳无,魏心狠手毒,怙恶不悛,为心腹朋党报私仇,毙三皇亲家于烈日之下,杀王安喂狗于南海之中,活钉刘朝于棺椁之内,外逐刘克敬于承天之远,此六罪可杀;“七为荫世无等”,宋朝有妻的宰相,妻妾仅封四人,今魏忠贤这无子的中宫,其侄已封三世,如史册留笔,实为可笑,更何况他占据东厂要地,缉获繁多,倘若继续下去,恐小儿也难免虎口,此七罪可杀;“八为口衔中旨”,明朝二百年来,从未出现魏忠贤这样的野狐作怪,致使众神难收,他锢法臣,斥儒臣,逐相臣,罢谏臣,借文结以拿中书,指某地而捕生员,挟阁臣以唯命是从,罗织多种罪名杀害无辜臣民,凡此种种,无不打着皇上招牌,冒充帝王旨令,此八罪可杀。 此疏所奏,事事有据,言辞痛切激烈。魏忠贤恨若刺骨,冒传圣旨说,这是沽名钓誉,因是言官(御史的职责称谓),姑且不予治罪。没过多久,即调刘朴巡按淮扬。 此前,巡按淮扬的御史是崔呈秀,万历四十一年进士。此人“卑污狡狯,不修士行”,品质恶劣得不像个读书人。他见当时东林势盛,有意投靠遭拒而心怀不愤。在巡按淮扬期间,贪污受贿,劣迹昭著。天启四年回京后,都御史高攀龙(东林党人)揭发了他的贪污罪行,被革职候勘。他十分恐惧,深夜求见魏忠贤,“叩头乞哀”,说自己受到东林党人挟私排斥诬陷;又叩头涕泣,“乞为养子”(乞求当魏忠贤的干儿)。当时魏忠贤正为朝臣交相弹劾,思得朝臣为助,得呈秀甚喜,乃用为腹心(后被重用为兵部尚书兼左都御史,成为阉党魁首),同时也想笼络刘朴,遂指派呈秀去对刘朴说,若到淮扬为其维护开脱,魏忠贤即尽释前恨,并能重用。刘朴正颜厉色,断然拒绝。阉党为此而愈加痛恨。刘朴赴任行至半途,即收到免职罢官的命令,遂回了老家。 天启五年(1625),杨涟、左光斗、袁化中等东林清官,皆被魏忠贤、崔呈秀诬陷而削职逮捕,在狱中受尽酷刑,折磨而死。刘朴深知魏忠贤也不会放过他,在家三年,闭门不出,唯事著述,写成诗文若干卷。每思及阉党恶行,则昼夜痛恨不已。 天启七年(1627)六月,阉党派心腹爪牙吴起沛、慕华池二人暗至刘朴居地,侦察刘朴言行,欲寻加害借口,查访多日一无所获。二人到刘朴姻亲李其昌家,口出大言:奉魏老爷差遣,来访查刘朴事件,京中很快即派人来追捕他。李其昌十分害怕,夤夜密至刘家备述其事。刘朴仰天长叹:我不怕死于奸珰(太监的别称)之手。与其像现在这样,愤懑抑郁于一室之内,还不如被他们斩首市曹,使通国皆知是死于阉党之手……话未说完,即气得倒地昏迷,第二天“,疽发于背,大如斗”。七月二十六日卒,年六十岁。 刘朴的长子名启泽,字元池,是个廪生。因其父死于阉党迫害却含冤莫伸而万分悲愤。第二年,熹宗死,思宗即位,铲除了阉党。刘启泽向朝廷上书,替父鸣冤,“情词悱恻”。经吏部尚书王永光复核属实,上奏思宗说刘朴纯忠戆直,品格高洁,朝廷内外“咸推其风节”“侃侃陈言,弹劾不避权奸,丹诚惟知报国”,因愤郁而死,应从优褒奖抚恤。思宗下旨,追赠刘朴为太仆寺少卿。他的英风亮节,俱载入国史郡县志。当时的士大夫称赞刘朴父子为“忠臣孝子”。 刘启润,字星池,邑廪生,刘朴次子。遘宦官之祸,闭户读书,不求仕进。崇祯间,清兵东下,至莒境。兄启泽率全家避难海东薛家岛。启润独守先人庐墓,不忍去,为清兵所执,拘留于公冶长祠内,说之降。启润曰:余大明刘御史之子,世笃忠贞,岂能事异族。迫之骂益厉。遂遇害。兵去家人收其尸,即葬于公冶祠侧。 王振山 (本文摘自中共安丘市纪委、安丘市监察局编纂的《汶水清风》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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