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岁的王书恩担任河道管理员五年,还客串救生员　◎遇见落水者不管是生还是死,他都义无反顾跳河救援
　　胶河是高密的母亲河,每天清晨,胶河两岸来往的行人都会发现,宽阔的河面上,一艘小船搅起清波在河中巡游,掌舵者或巡视一下河岸的堤坝,或检查拦河的水闸,或清理河面的垃圾,那位手扶着舵立在船尾的那个老人,就是高密市水利局胶河管理所的王书恩,守护胶河5年,救了多少人他自己都已记不清。
救落水者先想到他
　　今年68岁的王书恩,生在胶河边,喝着胶河水长大。与水有缘的他,也与水利事业打了一辈子交道。2006年,高密市水利局胶河管理所成立的时候,因为熟悉水利又懂机器维修,他被聘任负责胶河南曲到柏城段河道管理。
　　除了日常的河道管理维护工作外,水性好的王书恩“兼职”干起了救生员。“我自己也不知道一共从河里捞起了多少人,在河道上工作,哪能见死不救?”王书恩说。有人落水了,谁去打捞抢救?人们第一个想到就是这位老人。
　　今年5月份的一天,刚刚检查完柴油机,正准备出门的王书恩忽然听到河边传来一名男子的呼救声:“快救人,有人跳河了!”王书恩急忙跑到河边,那名男子指着远处的河面对他说,“就在那里,快救救她吧!”王书恩走近一看,从此处附近岸边很难把落水者救上岸,于是他快步跑回管理所,骑上自己的摩托车绕了一个大圈,来到落水点附近的岸边,只见一团黑黄相间的头发,在一簇水草丛中时隐时现,落水者眼看就要完全沉入水里了。心急的王书恩顾不上脱衣服就跳下水,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那团头发,用力往岸边拉,但是由于落水者太重,他一用力头发被拉断了。
　　王书恩只好迅速游到落水者身后,伸手把落水者反驮在背上,这时求生的本能让落水者的手在王书恩身上乱抓乱掐,指甲深深地抠入了他的背肉里。
　　游到岸边的王书恩,一只手用力把落水者的头抬出水面,一只手扒住河岸,想把落水者抬到岸上,但他已经精疲力尽,只能尽力保持漂浮,然后呼救喊人帮忙。这时听到呼救声的其他人驾船赶来,众人合力把落水者抬到了船上,控水,抢救。经过不懈努力,落水者终于哭出了声,活了过来。当落水者家属四处寻找王书恩想表达谢意的时候,他早已骑上摩托车悄悄地离开了。
心里害怕也会去救
　　落水救人,为什么要找王书恩?有人说,王书恩水性好,有人则说他胆量大。其实,水性好、胆量大的人大有人在,并数不着这位年近七旬的老人。关键是他有一副热心肠,乐于救人。
　　王书恩告诉记者,每次下水救人,就像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自己也害怕。三四米或六七米深的水下,睁开眼什么也看不见,水压压得耳膜生疼,听不见也看不见,只能靠手和脚一点一点地去触摸试探,时间一长还得及时浮上来换气,这一上一下很费力气,也伤身体。触摸不着落水者,心里焦急。碰上尚能存气息的落水者,施救者就冒着很大的危险,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抱紧不放,结果两人俱亡,这样的悲剧很多。

心存遗憾,不是每次都成功
　　这些年来,王书恩的妻子一听说他在河里救人,就放心不下,总要赶到河边看着他下水。“危险总是有的,但是有人掉河里了,咱不能不救,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王书恩对记者说。
　　今年9月中旬,几场大雨过后,胶河的水位猛涨,而恰巧就在这个时候,一个13岁的小姑娘在河边骑电动车的时候,不小心连人带车一起掉入了湍急的水中。晚上10时,接到通知的王书恩立刻来到河边,只见消防官兵已经架起了照明的大灯,在漆黑的河面上来回搜索。突然有人发现,河道中央似乎漂浮着什么,可是看着湍急的河水,再加上天空飘着细雨,救援人员感到很为难。
　　王书恩走到救援现场指挥付联宝身边说:“我下去看看。”“大叔,你能过去?太危险。”王书恩坚定地说:“行!”稍作准备,他便纵身跳入水中,迎着细雨顶着秋凉,在流速很快的河水里不断地调整着姿势,艰难地向目标物游去,等靠近一看原来是一件破棉袄。
　　王书恩回头向岸上示意没有发现落水者,然后又艰难地向对岸游去。等到他游上岸的时候,由于长时间浸泡在冰凉的河水中,双腿膝盖以下已失去了知觉,而他上岸的地方离下水的地方足足有200米。
活人要救,遗体也要捞上来
　　今年7月份的一天,大约下午1时许,王书恩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带着哭腔的求救声,他没有多想,推开门就跑过去。王书恩看见人群中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边哭边央求围观的人下河救人,便急忙推开人群挤到孩子身边询问。孩子见状一把抱住王书恩的腿,哭着央求:“大爷,救救俺爸吧,救救俺爸吧!”原来孩子的父亲中午和朋友在外面喝了几杯,回家的路上酒劲上来了,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失足掉入河中。王书恩了解到落水者的大体位置后,纵身跳入浑浊的河水中。
　　王书恩在河面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身体一收缩就向河底潜去。身体接触到河底以后,王书恩张开手脚,像只螃蟹一样把身体铺在河床上四处探摸,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他不得不浮上水面,调整呼吸后又潜下水底。
　　如此反复多次,王书恩的手终于摸到了沉到河底的落水者,用脚蹬,用手拉,落水者就是不动弹。王书恩感到很奇怪,就围着落水者周围反复地摸,一不小心摸到落水者张口露出的牙齿。王书恩一惊,以为落水者要咬他,急忙抽手,结果手还是被划破了皮。
　　原来是落水者掉入河里后不停地乱扑腾,结果越扑腾身体离岸越远,一番折腾弄得体力不支,被呛沉入河底,死前张着口,双手紧紧抱住河底的一块大石头。“当时一心救人顾不上多想,可是上岸以后回想起来,真有些后怕。在水里谁也不知道他是死还是活,但是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就应该用尽全力去救他!”王书恩说。
◎“侠客”义举
救人不害怕被讹上
　　王书恩的亲戚朋友都劝他,快70岁的人了,少管闲事,多养精神,免得让家人亲朋担心。可他依然改不了爱打抱不平、“好管闲事”的侠客精神。
　　王书恩工作所在的管理所紧靠姚哥庄大桥,一天中午,正在打理小船的王书恩忽然听到桥上传来的“嘭”一声巨响,“撞车了!”王书恩意识到情况可能比较严重,闻声后赶紧往桥上跑去,早一刻赶到可能会拯救一条生命。
　　桥一侧护栏边,两辆摩托车撞在一起,一群人围着议论纷纷,“肯定是喝多了,酒气这么大。”　　人们指指点点,就是没人上前帮一把手,哪怕是帮忙扶起摩托车。挤上前的王书恩发现,有一名男子被侧翻车把正卡在脖子上,呼吸困难,情况危急。
　　王书恩就想上前把他扶起来,这时旁边的人拉一把说,“老王别动,小心被讹上。”
　　王书恩答道:“哪里那么多讹人的,先救人要紧。”说完,走上前扶起了摩托车,又给120打了求救电话。
　　后来,120的医护人员告诉他,幸亏他扶起了摩托车,要不然受伤司机的性命可能早保不住了。
井底捞人头破血流
　　有一年秋天,胶河发大水。河边地头上有一井因草蔓盖住了口,一儿童不小心掉了进去,沉到井底不见了。
　　王书恩闻讯赶来,他二话不说就脱掉衣服,头朝下扎入井底,然后翻转身子在井底摸。那年雨水大,水位浅,井水深,有八九米,王书恩钻上来换气的时候,因井口小,他被井壁上伸出的石头撞破了额头,鲜血直流。
　　为了救小孩,他顾不上包扎,流着血,再次潜入井底,终于把小孩捞上来。
救女子单“挑”青年
　　一天晚上正准备休息的王书恩,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一阵略带颤抖的女声从门外传来:“大爷开门,快救救我。”
　　王书恩意识到,门外的女子肯定遇到危险了,马上披上外套打开门。
　　门打开后,一个柔弱的身影急匆匆地躲了进来,用手指指门外对他说:“大爷,有人要欺负我,帮帮我吧。”
　　借着门口微弱的灯光,王书恩发现不远处有两个黑影慢慢地向管理所走来,他便大声喝道:“谁在那里,想干什么!”听到声音后,两个黑影歪歪扭扭地迎上来,“靠一边歇着去,少管大爷的闲事!”
　　“你家没有兄弟姊妹?你家没有女人?你敢上来就试试!”王书恩年轻时习过武,有些功夫,说着架开步子,准备开打。
　　两个青年被他的正义镇住了,犹豫一下便转身离开了。考虑到时间太晚,怕她再遇到危险,王书恩一直把这位姑娘送到了人多灯亮的安全地带才离开。　　文/图　本报记者　刘扬　本报通讯员　郇存瑞　宋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