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今年红高粱文化节期间,探访过高密市胶河疏港物流园区(原大栏乡)平安村的莫言旧居后,11月20日,记者再次走进莫言旧居,发现莫言二哥管谟欣在父亲的安排下,已经着手完成了莫言旧居的修葺,依旧免费对游客开放并义务讲解。

百岁老宅闲置20余年
　　20日,记者随管谟欣走进莫言旧居。他说,他们兄弟三人随父母住过的老宅(现称莫言旧居)是1912年建成的,1966年翻修过一次,1955年到1976年,莫言从出生到从军离开,在这里生活了约22年,后来在当兵期间,回乡探亲,也断断续续地住过。
　　“老宅以前还有东西厢房,后来都拆了,只剩下这五间了,中间是灶房,东边两间住房,西边一间住房和一间放农具的杂物间。”管谟欣指着灶间西边的房子说,“这一间是我们弟兄仨小时候住的房间。”记者看到房间里陈设很简陋,靠窗的一盘土炕占了房间的一半面积,窗户上是老式的黑色格子窗棂,土炕很窄,南北宽度不足1.7米。　　随后,管谟欣将记者领到灶间东边的房子里,记者看到这间房同样简陋,炕下只比西间多了一个橱。管谟欣介绍说:“这间房是莫言结婚的婚房,他从部队上回来探亲就住这里。”房子里没有吊顶,可以直接看到屋顶青瓦下面的高粱秸。“这是前些年换上去的。在过去,农村的房子为了防止日子长了漏雨,每隔几年就要换一下屋顶的高粱秸。现在村里新盖的房子有的都已浇筑了,用不着再换顶了。”管谟欣说。
　　据了解,1988年,莫言在高密城里买了房,和妻子杜勤兰及独生女儿管笑笑从旧屋迁出。1990年,莫言的父母也从这里搬到管谟欣的家里,这座老宅,自此闲置。
曾多次谢绝政府修缮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2011年,早在莫言获诺贝尔文学奖之前,当地的有关部门就有过出资整修莫言旧居的计划,但刚提出来就被莫言及家人以担心打扰村民、过于浪费和张扬为由谢绝了。
　　“去年,政府曾提出要修缮旧居,莫言不愿意。”管谟欣说,莫言觉得这样做劳民伤财,他不止一次打电话给当地相关领导,不同意修缮。
　　今年莫言获奖之后,胶河疏港物流园区管委会提交了规划,打算出资对旧居进行整修。但90岁高龄的莫言父亲管贻范表示反对,他说:“莫言是从高粱地里走出去的人,通过自己的辛苦写作成名。去年不同意修缮,今年拿了奖,同样不会同意。那样太张扬了,我们自己动手修修便可。”
　　随后赶来的省旅游局考察人员表示,由于房屋破旧,久无人居住,随着探访者越来越多,必要的修缮和加固是继续开放的前提。
　　管谟欣告诉记者:“四五年前,平安村对莫言旧居进行土地所有权登记,因为房屋破旧,产权不分的旧宅就过户给大哥了。不过大家心里都知道,这有莫言的一部分。”
　　对于莫言旧居的旅游开发问题,管谟欣表示,公益性是第一位,他和家里人都赞同继续免费开放。村里的一些村民也说,应该免费参观,这是村里的光荣。前些年村里修路时,莫言舍得掏钱,却不同意花公家的钱修旧居,他平时就是这样低调。
家人乡亲合力修老宅
　　当天上午,记者与诸城市文学研究会的胡培玉一起到莫言旧居参观时,正遇到管谟欣带着妻子及几名村民在修葺旧居。
　　记者看到,院子里的杂草已清理了,原本坍塌的南院墙已经修好,是沿用过去的土打墙修成的,五间老屋的破损处也用新泥进行了修葺,土炕上堆的杂物全部进行了清理,最西头房间里的农具还摆在里面,莫言小时候、青年时期用过的碗、书橱、箱包等存放在东边的房间里,旧居的泥墙上新嵌上了一块刻有“莫言旧居”的大理石。
　　谈起修葺莫言旧居一事,管谟欣说:“这两天来旧居参观的游客少一些,我就让本村的几个人帮忙把老宅的围墙重新修缮了一下,共用了13个工时,花了3000元钱就将院墙修好了。这院墙沿用了原来老式的风格,灰色的地砖做地基,纯泥土做起的土打墙。”
　　旧居的围墙修好后,管谟欣又跟妻子一起自己动手对五间老屋进行了简单修补,并没做大的翻修。管谟欣告诉记者:“莫言年轻时期生活的地方,应该是他文学作品最佳的创作源泉,土打的院墙,灰白的瓦片,老式的木格窗棂,每处都留有莫言的童年记忆。因此,保持原样是对旧居的最好保护。”
　　现在的旧宅是5间共约60多平米的土墙平房,屋门朝南,屋内仍摆放着莫言几十年前使用过的一些旧物件。东西向有一米多高的土墙,门前有一庭院,院门朝西开。“莫言在这里生活了20多年,它承载了莫言太多的记忆。游客的探访是对莫言的最大认可,也是对莫言莫大的鼓励。”管谟欣如是说。
　　莫言二哥成义务导游
　　管谟欣对记者说,自莫言获诺贝尔文学奖后,几乎每天都有很多游客和媒体到莫言旧居访问和采访。“尤其是周末,多的时候五六百人,少的时候也得两三百人。还好我平时没什么事,就接待一下,当导游。”
　　管谟欣说:“我现在每天都得来旧居开门,有时来晚了,就会有游客打听着找到我家去。人家大老远的过来参观,从河南、山西、黑龙江来的都有,还有从英国、韩国来的外国人,来一趟不容易,我不管自己手头有啥事,都会尽快过来为他们开门讲解。”
　　记者在莫言旧居看到,不时有外地的车辆停在门口,有的是自驾游,有的是组团来的,热情的管谟欣向游客一一介绍:“这间是莫言睡觉的屋,那间是他结婚的屋……这院子里是张艺谋和莫言、姜文、巩俐吃过工作餐的地方……”
　　谈到秋天时,院子里的萝卜被游客拔光的事,管谟欣说:“拔几个萝卜不算什么。有的游客塞给我萝卜钱,我执意不收。来莫言旧居拔萝卜的大多是一些学生家长,大都有着‘让孩子沾沾喜气,好考个好大学’的心愿。”管谟欣说,他看到游客拔萝卜从不阻拦,人家就是想沾沾喜气,父母望子成龙,这种心情应该理解。莫言也知道家里的萝卜已经被全部拔光的事,但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仍然坚持将旧居免费向游客开放。
　　管谟欣还告诉记者,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一直都很忙,现在已经回到北京了,准备到瑞典领奖的相关事宜。
　　　　　　　文/图　本报记者　秦子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