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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的第三个星期天是父亲节。我真羡慕那些父母亲健在的儿女,在父亲节到来的时候,能够为父亲送上一份心仪的礼物,哪怕只是坐在一起吃顿饭,送上一句贴心的话语。而我,只能怀着沉重的心情,用文字来怀念自己的父亲…… 我的父亲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他一生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业绩,他也没有能力像别人的父亲一样,在关键时刻为儿女们铺平人生的道路,让我们的路能够少一些艰辛和磨难。但也正基于此,更让我们懂得人生的每一步路都得靠自己走好,美好的生活要靠自己去创造。父亲的正直淳朴、乐善好施、扶弱济贫等美德,在儿女们的内心打下了深深的烙印,让我们受益终生。
与人为善 侠肝义胆 父亲一生与人为善,在村子里人缘极好。他会一手泥瓦匠的手艺,谁家屋顶漏雨了,谁家要支个灶台、建个新房,只要言语一声,他总是有求必应,放下自家的农活就去帮工。为此,经常是自家的农活拉到人家的大后头,没少挨母亲唠叨,报怨他不顾家。 记得有一年的秋天,家家都忙着切地瓜干的时候,父亲扔下自家的活儿去给村里的五保户刘大爷修房子,一连干了四五天,家里切地瓜干的活全靠母亲领着我们几个孩子干,进度可想而知。以至于人家的瓜干都晒干收拾完毕,而我家的却因为拖延了时间,被一场连阴雨淋得烂掉了大部分,只收了最早切的很少一点,大部分瓜干都长了青花。 为此,母亲心疼得直掉泪,没少埋怨父亲。而朴实的父亲这个时候也只有唉声叹气的份儿。 父亲还是一个侠肝义胆的人。在村里,有一户郑姓人家,与我家是至交,关系一直非常好。对此,我曾经问过母亲:为什么郑大伯家跟咱家这么好? 母亲告诉了我答案。她说,早在“文化大革命”搞运动的年代,有一次在公开场合,出身富农的郑大伯说了一句稍微过火的话,结果被人家揪住不放,准备往死里整他。作为知情人的父亲一看大事不好,就找到郑大伯商量,主动把事揽在自己身上,一口咬定那话是自己讲的。尽管当时曾有人扬言要对父亲怎样怎样,但最终因为他是响当当的贫农出身,“根红苗正”,那些人也就不好拿他怎样,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从此以后,郑大伯与父亲成了磕头的兄弟,两家的友谊一直延续到现在。 以茶为伴 品味生活 父亲唯一的嗜好是喝茶。泡上一壶浓浓的茶,一碗接一碗,慢慢地品味,那种休闲和舒适是别人无法体会的,什么繁重的劳动、生活的压力和生活中所有的不顺都一扫而光。 早年日子紧巴的时候,他喝的是茶叶末或者茶砖(一种用茶末压制而成的形同砖块的茶),价格低廉。后来日子稍微好些了,他就喝茉莉花茶或珠兰茶,其中,茉莉花茶是父亲的最爱。 记忆中,冬天热乎乎的炕头上或是夏天大门外那棵浓密的老槐树下,父亲一壶浓茶,香味四溢,邻家大叔二伯三婶四姑便围拢一圈,一边品茶,一边拉呱,谈论着庄稼的长势和收成,谈论着谁家的孩子有出息将来准能考上大学等等。他每次泡茶,都是抓小半把茶叶,喝完的溜茶(喝淡了的茶)仍浓得发苦,二伯三婶四姑们尝着正好,而我们这些小孩子则根本“享受”不了。 父亲最爱喝的茶叶是茉莉花茶。那时候因为家里买不起更贵的茶叶,他喝的一般都是那种十块多钱一斤的茉莉花茶,那种从褐色的茶壶中漂溢出来的淡淡清香是再熟悉不过了。 记得那时候大舅家的表哥在郑州当军官,每次回来总要给父亲捎回那么一包稍好一些的茶叶。父亲平时舍不得喝,总爱在有客人的时候拿出来泡上,还忍不住炫耀一句:“尝尝,这是他舅家当军官的表哥从郑州捎来的,好茶啊!” 父亲的身体一直很好,一辈子没生什么大病,他自己归结为是喝茶的缘故。到83岁那年冬天他偶然摔了一跤,就再也没有站起来,直到第二年四月去世。 一晃,父亲已经走了十个年头。今天,在父亲节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一下子勾起了我对父亲的怀念,更真切地感受到“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哀。 但愿普天下的儿女们,能够珍惜拥有,对父母好一点,再好一点! 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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