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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时节,家乡山野层林尽染,一丛丛黄灿灿的野菊遍布山峦,随风摇曳,清香醉人,满山遍野尽是一派丰收的景象。此时正是捕蚂蚱的最佳期,儿时捕蚂蚱的情景又一幕幕浮现于眼前…… 家乡的蚂蚱种类繁多,油蚂蚱(俗称飞蝗)、小肉墩、过冬仙、青头螂、尖头角……比比皆是。中秋前后是蚂蚱最活跃的季节,荒山野岭、田间地头、草丛沟沿皆是它们的栖身之处。 我上小学时,每到放了秋假,便约几个小伙伴一同到田野里捕蚂蚱。刚开始我们没有经验,大多是在上午10点之后进行,跟着蚂蚱乱跑,一阵穷追猛打,也捉不到几个。后来获悉,捕蚂蚱是有规律可循的,对付不同的蚂蚱要有不同的手段和方法,还得掌握时令,如果盲目乱捕,收获甚微。 上午八九点钟,是捕飞蝗的绝佳时机,特别是那些翅膀硬的大飞蝗,喜欢在山坡前地沿儿上晒太阳,此时它们飞不动,只要悄悄走到它们身边,蹲下身,用手轻轻一捂,就将其收入囊中。捕飞蝗还需留意,须防它的“秘密武器”——两条带刺的后腿,只要稍不注意,它便使出“绝招”,“啪”,使劲将后腿蹬在你手上,迫使你松手,趁机逃掉。如果到了晌午,它们的“威风”可大了,不等你走到近前,它们早有觉察,翅膀一抖,“嗖嗖嗖”飞得无影无踪。 母飞蝗在同类蚂蚱中有不可比拟的优点,个大、籽多、饱满,在阳光的照射下,全身闪着绿光。公飞蝗比母飞蝗瘦小、干瘪,它比母飞蝗飞得更快、更灵活,不易捕捉。有公飞蝗的地方一般就有母飞蝗,它们往往成双成对出现,人们习惯捕母飞蝗,“关照”公飞蝗者甚少。 晌午捕“小肉墩”最合适,它虽个小,不起眼,但吃起来香脆可口。小肉墩不会飞,只会用腿蹦,蹦得很干净利索,捕捉时必须赶到它的头上方,出手快速及时。否则,它蹦进草丛里,难觅踪迹。下午捕“过冬仙”和“青头螂”,这两种蚂蚱翅膀比身体还要长一倍,上午飞起来“哗啦啦”带响声,且飞得又高又远,休想动它们一根毫毛,但一到下午它们基本处于“休眠”状态,伏在草地上难抖精神,只能任人宰割。最老实的蚂蚱要数“尖头角”了,它头尖、腿细、体长,翅膀只是个摆设,懒得抖动,属于最无能的蚂蚱,只要碰上它,人人唾手可得。 在摸透了蚂蚱的规律和习性后,我们便有的放失。一天下来,满载而归,一串串蚂蚱提在手里,晃晃悠悠,同伴们互相夸耀自己的战利品,引来了大人们惊羡的目光。 我们把蚂蚱掐去翅膀,用盐水腌在小缸或瓦罐里,过一天后捞出来晒干,放在小锅里,浇上几匙豆油,用慢火烘干,缭绕的清香直钻鼻孔,是一道难得的上等美味佳肴。也有的小朋友吃蚂蚱心急,直接用火烧着吃,熏得满脸脏黑,一副窘态。 当时听母亲讲,蚂蚱是最干净的生灵,吃百草,如果吃了沾上灵芝草的蚂蚱,能治百病,难怪那时捕蚂蚱者趋之若鹜。人们食蚂蚱颇有讲究,炸、熥、烘、烤、蒸等,方式方法多种多样,一盘盘黄橙橙闪着油光的蚂蚱,令餐桌上的蛋、肉备受冷落。 可令人失望的是,现在由于受药物、干旱等因素的影响,生态环境遭受到严重破坏,野生蚂蚱越来越少,几乎绝迹。当今酒店、宾馆里供客人食用的蚂蚱,都是人工养殖的,无籽、皮厚、干涩,食之无味,人们很难再品尝到散发着香味的野生蚂蚱了,徒添了几多感叹,几多遗憾。 杜增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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