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某为还赌债抢劫多地金店,最近在青州作案后被抓　◎第一次得手后还特意注册微博写下“再错一次又如何”
　　一名蒙面男子左手持斧、右手持枪,大白天独自闯入青州市人民商场一楼招金金店,用斧头砸碎柜台抢走1900克黄金。遭金店工作人员喝止和追赶时,该男子突然朝对方连开两枪,而后逃之夭夭。10月22日,记者了解到,震惊青州的9·30持枪抢劫案仅用8天便成功告破,劫匪程某嗜赌成性欠下巨债,为还债单枪匹马在西安、淄博抢劫两家黄金专卖店,在外逍遥近一年后又在青州作案,还未将金条出手便被青州警方抓获。

案发
右手持枪左手持斧头
　　10月22日15时许,记者来到青州市尧王东路人民商场一楼招金金店,金店工作人员张女士向记者还原了金店被抢时惊心动魄的一幕。
　　9月30日17时许,金店生意清淡,张女士与另一名女同事正蹲在柜台底下整理物品,耳边突然传来玻璃被击碎的响声。“当时我以为是顾客不小心将玻璃弄碎了,回头发现一名头戴棒球帽、眼遮墨镜、脸罩口罩、右手持枪、左手持斧的男子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张女士说,对方的装扮及举动把她吓愣了,但她还是看到对方将柜台里的金条往挎包内装。
　　张女士赶紧喝止对方停止抢夺。谁知男子二话不说,持枪对着张女士头部上空开了一枪。这种电影中常看到的画面在真实生活中遇见,张女士惊恐不已,下意识地弯腰躲避。就在此时,男子趁着慌乱抢走了柜台里的4块金条,转身朝商场外面逃窜。
　　“砰!”就在张女士与一名女同事继续追赶对方时,穷凶极恶的劫匪又是一枪。市民哪见过这阵势,大街上女子的尖叫,孩子的啼哭,人潮拥挤的马路瞬时闪出一条宽敞的大道,男子顿时消失在人群中。整个作案过程仅用了十几秒。当张女士回过神来查看被洗劫过的金店时,发现4块金条被抢走,重1900克,价值50余万元。张女士惊吓之余,赶忙拨打了报警电话。
侦查
调取监控发现嫌疑人
　　接警后,青州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民警立即赶到现场,兵分多路同时展开工作。一路民警询问金店工作人员,确定案发时的情况、劫匪的体貌特征、劫匪所持枪型及逃走路线；另一路民警勘查现场,提取现场遗留物；第三路民警围绕案发地周边的车站、出租车、网吧、出租房,对嫌疑人可能逃走的路线展开围堵,同时发布协查通报；最后一路民警负责调取案发地周边监控录像。然而,通过几个小时的外围调查工作,犯罪嫌疑人如人间蒸发,除遗留在现场的斧子、墨镜外,并未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民警在案发现场也未找到弹道轨迹,如金店工作人员所说,枪口冒烟、有响声,应该不具有杀伤力。
　　持枪抢劫黄金案,这在青州史上从未发生过。一时间,案情传遍整个青州。警方高度重视,青州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立即抽调精干力量成立专案组,展开案件侦查工作。
　　由于案发商场装修,监控系统未开启,警方的侦查工作陷入了被动。10月1日早,省公安厅刑侦局政委朱玉林在潍坊市公安局有关人员的陪同下,到青州市公安局指导现场勘查,并组织召开专案会议,研究分析案情。
　　是本地人作案,还是外地人作案?一人作案,还是内外接应?作案后,犯罪嫌疑人最有可能逃往哪?一系列疑问摆到了办案民警面前。民警分析,如此周密的抢劫案,犯罪嫌疑人肯定会事先踩点,案发地周边金店众多,嫌疑人不可能只对一处金店踩点,于是围绕案发地周边其他金店的监控入手。
　　通过多家金店监控比对,民警发现一名男子曾多次出现在青州的利群商场、中百商场、鑫源金店等场所,形迹十分可疑。虽然多次更换外套,但张女士及同事一眼便通过体貌特征认出该男子就是抢劫金店的劫匪,暴露其特征的便是身上的蓝色牛仔裤、白色运动鞋及橘黄色与灰色相间的大挎包。
◎抓获
一路排查远赴劫匪老家擒凶
　　为确定劫匪的逃走路线,专案组民警调取了案发地周边5公里的监控。发现在案发当天17时35分许,这名劫匪在中都广场搭乘一辆黑摩的离开。通过询问摩的司机,得知劫匪在青州老火车站广场下了车。民警继续调取广场及沿途监控,查找500余辆出租车,发现男子先后换乘5辆出租车逃往淄博。民警一直排查到莱芜,据载劫匪的出租车司机反映,劫匪在乘坐出租车期间打过电话,提过南昌新建县几句话。民警大胆推断劫匪的老家肯定是新建县。
　　此时,专案组民警通过现场遗留物,成功串并两起持枪抢劫案。2012年10月2日,陕西西安莲湖区戴梦得中国黄金土门店发生持枪抢劫案,涉案价值约19万元；2013年5月10日,淄博市周村区天一珠宝店发生持枪抢劫案,涉案价值36万元,被省公安厅列为督办案件。
　　10月6日,专案组民警通过监控截取的画面前往江西南昌新建县展开调查。据当地溪霞派出所反映,程某自去年10月份以来又买车又买房,收入与支出不符。通过监控比对,确定程某有重大嫌疑。10月8日上午,民警在当地一家银行附近将程某抓获。
◎交代
初次作案后被追二十多分钟
　　程某对自己所犯罪行供认不讳。经查,犯罪嫌疑人程某今年24岁,江西南昌新建县人。中专毕业后,程某在上海一家模具厂做机械加工,四年前结婚生子,很是幸福。　　　　
　　去年的一次朋友聚会,彻底改变了程某的人生命运。程某迷上赌博,多年积蓄挥霍一空,不但血本无归,还欠下十几万的贷款。为尽快还清账目,程某开始琢磨如何快速发财。一次工作之余,同事聊起全国各地发生的多起抢劫金店案件,谈到其中的防范薄弱环节。程某觉得自己的发财门路来了,他开始关注和了解电视、网络上一些有关公安机关的侦缉措施和犯罪嫌疑人作案手段的报道。同时对全国各地城市基本状况做了全面细致的了解。
　　去年10月1日,程某从上海坐车到了西安,漫无目的地在闹市区四处闲逛。在一处T型路口,程某发现有两家黄金金店,并发现店内确无保安人员。程某认为自己找到了下手的目标,于是从金店旁边的农贸市场买来墨镜、背包、斧头、仿真枪等作案工具,成功实施了抢劫。但这次得手却是侥幸,因为仿真枪无法发出与真枪相同的效果,众人的追赶令程某一口气足足跑了20多分钟,趁夜色逃走了。
仿真枪效果差又换成发令枪
　　程某返回家中,将金条以9万元低价售卖,并偿还了债务,但他仍戒不了赌,很快又欠下外债。程某总结了第一次作案的经验和不足,设计了一套“完美”的抢劫逃脱方案。
　　今年5月10日,程某在淄博市周村区天一珠宝店再次持枪抢劫。虽然设计的抢劫路线“完美”,但那把玩具仿真枪没奏效,在商业街上被店员、群众追赶,好不容易才脱险。程某将价值36万元的黄金卖了12万元,没几天便又挥霍一空。
　　9月28日,程某积累了前两次抢劫金店的经验,又坐长途车来到了潍坊青州,并事先准备了一把具有威慑力的发令枪,实施了第三次抢劫。为躲避追捕,程某不坐火车、飞机,不过收费站和治安卡点,几乎不与陌生人说话。
　　作案得手后,经过十多次的换乘,程某安全回到老家。自认为这番精心策划和车程的周转应该天衣无缝,却在金条还未出手的情况下,就被警方抓获。
　　10月22日,记者从青州警方获悉,程某已被公安机关依法刑事拘留,此案正在进一步调查当中。
◎对话嫌犯
自认为天衣无缝　不清楚怎么被抓
　　10月22日下午,记者在青州市看守所见到了程某。身高不足1.6米,身体单薄、细声细语的他很难让人与劫匪联系到一起。记者了解到,从不玩微博的程某在第一次作案后,注册了微博,还写上:人生本来错就多,再错一次又如何。
　　记者:为什么会选择在潍坊作案?
　　程某:作案目标是随机性的,从老家长途汽车站坐车,第一辆车到哪儿,我就坐到哪儿。
　　记者:为什么会选择抢劫金店?在商场内抢劫是出于什么心态?
　　程某:金店一般都在闹市区,而且金货都在玻璃柜内,作案时间短,人多容易跑。在上海打工时,有个同事是个刑满释放人员,他整天向我介绍金店怎么抢、漏洞在哪、怎么做才会不被抓。
　　记者:为什么会选择独自作案?
　　程某:向我介绍金店抢劫的同事曾经邀我一同作案,但我没有答应,因为我不相信别人。
　　记者: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
　　程某:染上了赌博,玩玩就大了,有时候一晚上能输几十万。这也是被外债逼的,没办法。赢了还想赢,输了就想翻本,现在还欠着几十万外债。
　　记者:作案前担心自己有被抓的那一天吗?
　　程某:第一次作案虽然成功得手,但每天都在惊慌不安中度过,听到警笛声就惊慌,性格也变得越来越暴躁。到医院检查,医生说我得了狂躁症。
　　记者:后悔吗?
　　程某:后悔。我深信自己在作案现场没有留下线索,没想到自己最严密的部署,还是让警察找到了我。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抓的,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记者:现在心情如何?
　　程某:在看守所里很安心,吃馒头也觉得很幸福,已经没有了恐惧和高度紧张。我会在里面好好改造,为自己所犯的罪行赎罪。
　　　　　文/图　本报记者　张少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