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探访城区街头摆夜摊的商贩,体验他们的艰辛了解他们的希望
孙美华,女,46岁,在虞河路与玉清东街交叉口以南路段经营着一个麻辣串摊点。
趁干得动,帮儿子多攒点钱
寒风中的麻辣串小摊点格外热闹
　　11月29日晚6时许,夜色中寒风呼呼地刮着,奎文区虞河路与玉清东街交叉口以南路段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不少小摊贩在招揽生意,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记者一路往南走到潍坊建校旁边,看到在夜色中卖麻辣串的孙美华正忙得不亦乐乎,七八名顾客围在她的小摊周边。“大姨,做好了卷饼先放在这里就行,我一会儿过来拿。”买饭的大姑娘小伙子们一口一个“大姨”叫着,这让在寒风中忙活的孙美华感到格外亲切。
　　记者看到,孙美华的麻辣串小摊摆在电动三轮车车厢内,上面挂着一个白炽灯,用来照明。车厢内有三层货架,货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小白菜、菠菜、辣椒、鸡柳等各种麻辣串,旁边的保温箱里放着事先准备好的单饼。“这个小摊是我自己设计的,拆卸比较方便,还可以在上面摆放菜串和肉串,方便顾客选购。”孙美华说。
　　采访中记者注意到,为了保暖,孙美华从头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头戴两顶帽子,身上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在孙美华旁边有一个马扎,但她几乎不会去坐。“如果有顾客过来,我必须站着给他们做麻辣串。如果没有顾客过来,我也不愿坐下,因为坐在马扎上比较冷,不如站着踱踱步暖和一些。”孙美华笑着对记者说。
　　孙美华的麻辣串摊位虽然不大,但顾客却接连不断。“我几乎每天路过这里都会买上五六串麻辣串,然后用单饼卷起来,味道格外香。”正在购买麻辣串的市民耿先生说。孙美华表示,她的生意之所以这么好,是因为麻辣串调料受顾客喜欢。“做麻辣串最关键的是调料,调料用得好味道就香。这些调料都是我用花生、芝麻等材料经过多次试验调出来的,用的油也是从超市买的好油,而且这饼也是我自己擀的,既节约了成本,还让大家吃得放心。”
早上六点就出门,买的菜新鲜便宜
　　采访中记者了解到,孙美华家住东方太阳城小区,在此摆夜摊卖麻辣串已经两年了,不管严寒酷暑,从未耽误过一天,每天通常忙活到凌晨1时。同时,为了保证做出的麻辣串质量,她还要早起到附近市场选购新鲜蔬菜。
　　孙美华告诉记者,每天早上6时许,她就骑电动车出门赶早市了,因为这时候的菜既新鲜又便宜,每次回来,电动车的前筐和后座都装得满满的,足有五六十斤,都是她一个人搬上楼。上午8时许,她回到家后便开始忙活着把菜分类、择洗切串,最后一道工序是擀单饼。“这几道工序一直要忙到中午12时,为晚上摆夜摊做好准备。”孙美华说,其实仅从时间上看,做麻辣串的准备工序比晚上销售更为繁琐。“现在天气比较冷了,前来吃麻辣串的人也有所减少,我也就减少了蔬菜和肉串的数量,因为如果提前准备好的蔬菜和肉串当天晚上卖不完,第二天肯定不新鲜了。”
　　孙美华对记者说,所有的工序准备好之后,下午5时许,她便穿上厚实的衣服,开始出摊了。“傍晚前后这个时间段,很多市民下班回家,路过这里时往往会买上几串麻辣串。”孙美华说,另外,这个时间段正赶上潍坊建校的学生放学,麻辣串非常受学生们欢迎。
为了多卖点麻辣串,经常等到凌晨
　　晚10时许,寒风逐渐大了起来,逛夜市的市民渐渐散去,路上不少摊位也陆续收摊离去。记者远远望去,只剩下几处卖饭的微弱灯火依稀还在夜色中闪烁,孙美华的摊位就是其中一个。由于前来购买麻辣串的市民逐渐减少,孙美华不时会停下手中的活,在寒风中等待。“现在正处于低谷期,晚上12点左右还有一次高峰期。为了多卖点麻辣串,我必须等到晚上12点。”孙美华告诉记者。
　　整整一个小时,孙美华只卖出了一份饼,她这才得空和记者聊起天来。孙美华告诉记者,他们一家三口人,丈夫常年在外开车,家里大事小事都靠她一个人张罗,儿子今年刚刚大学毕业,还没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去年春天,孙美华在东方太阳城小区相中了一套房子,东拼西凑交上首付款,还有30多万的贷款,她现在出摊每月的收入基本在3000元左右,还完贷款所剩无几。
　　但孙美华是一个积极乐观的人,每天都会笑脸迎客,“整天一张苦瓜脸谁愿意来买你的饭”。闲下来时,她就用手机放音乐听,有时一边卖饭一边还哼着歌。“只要人勤快,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趁着还能干得动,就帮儿子多减轻点负担。”看着旁边墙上的“中国梦”宣传画,孙美华内心充满了力量和希望。
　　出摊五个多小时了,孙美华一直没有坐下过。“刚开始一站六七个小时,腰酸背疼,但是经过两年时间的锻炼,现在已经习惯了。”孙美华对记者说,她也想在寒冷的晚上待在家里,但是考虑到儿子现在还没有成家立业,只好每天忙活到凌晨,给儿子攒点钱。

盼有个门头房,相信日子越过越好
　　晚12时许,上夜班的市民纷纷下班了,他们开始物色自己喜欢的夜宵,这也让孙美华的小摊迎来了客流小高峰。“今天12点半差不多就能收摊了,现在天气冷了,很多人买上饭后便匆匆回家了。”孙美华一边招揽顾客,一边说着,她最晚的时候卖到凌晨三四点,不过那也是在夏天,现在肯定坚持不了。“这个客流小高峰大约有十几个人会来买饭,一般会占整个晚上顾客数的三分之一。”
　　忙了大半个小时,随着来往的人减少,孙美华开始收摊了。收货、装箱、清扫卫生、装车……收摊的一道道工序,孙美华已经驾轻就熟。收拾暖壶和马扎的时候,记者才注意到,孙美华一晚上连口水都没喝,也没坐过马扎。“晚饭一般怎么解决?”记者问。“来的时候吃一点,回去饿的话再吃点,不饿就直接睡觉了,一般回到家收拾完了就得凌晨一两点钟了。”一边说着,孙美华已经收拾完准备回家了。回去的路上,孙美华告诉记者,她就希望自己能多帮儿子攒点钱,明年争取能焊个小车,慢慢再租个门头房,在她眼里,只要人活着就充满了希望,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
　　一年到头,每天都在重复这样的生活,但孙美华认为,人要学会给自己找乐子,只要肯吃苦,钱包就会越来越鼓,生活越来越好,再苦再累也是快乐的。在夜市上,还有许多和孙美华一样辛苦打拼的普通人,他们的坚强和执着,温暖着这个寒冬的夜晚。

石桂芹,女,60岁,在福寿东街虞河桥附近摆摊卖毛毯、床单和暖手宝等生活用品。
晚上摆摊,给孙女攒点学费
天冷生意难做,老人仍坚持摆夜摊
　　11月29日晚7时许,记者来到福寿街虞河桥附近,看到这里不少摊贩包裹得严严实实,站在寒风中等待着顾客。一位老人和一名年轻人在销售毛毯、床单和暖手宝等用品,一有市民驻足询问,老人便立即上前介绍起来。
　　为了暖和一些,没顾客时老人就在小摊旁踱来踱去,还不时地向双手上哈气,然后搓搓手。“现在天气越来越冷,我们摆夜摊的人只好多穿衣服御寒。”这名老人对记者说。
　　记者采访了解到,老人名叫石桂芹,今年60岁了,旁边的年轻人是她的儿子。“天冷了,很少有市民出来散步,我们的生意自然惨淡了不少。”石桂芹告诉记者,她和儿子在这里摆夜摊有两年时间了,已经有了不少老顾客。
　　石桂芹告诉记者,她儿子白天上班,晚上就和她来这里摆摊。“我们一般吃完晚饭后,晚上6点半左右开始出摊。”石桂芹说。“这么冷的天,我不能让母亲一个人在这里摆摊,只好陪她一起来。”石桂芹的儿子张先生说,每晚9点半左右几乎就没有顾客了,他们便开始收摊回家。
一晚上挣了四十多块,老人很满足
　　晚8时10分,石桂芹母子在寒风中等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终于等来了当天晚上的第一位顾客。经过讨价还价,石桂芹以55元的价格卖掉了一条毛毯。石桂芹告诉记者,夏天她出摊卖床单,一晚上能赚100多元,而现在由于客流量少,平均每晚只能赚三四十元钱。
　　“赚得少了,我也考虑过不再摆摊,但是不出来心里总感觉少点东西。”石桂芹告诉记者,她是临沂蒙阴县人,喜欢做点小生意。前年,为了照看孙女,她跟随儿子来到潍坊。白天她在家里照看孩子,晚上就出来摆摊。“我就想赚点零花钱,减轻儿子的生活负担。”石桂芹说。
　　问及她心中的希望时,石桂芹说:“现在孩子上幼儿园每年的花销要1万多元,这在我们老家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我摆摊每天晚上赚30多元,可以给孙女攒点学费。”
　　晚9时30分许,街上的人少了很多,石桂芹母子开始收摊回家。“今晚卖了三条毛毯和一个暖手宝,赚了40多元。”虽然当天晚上赚得不多,但是石桂芹依然感到心里很暖和。
小陈,男,28岁,小吴,女,23岁,两人在奎文区世纪泰华广场附近摆摊卖饰品。
相濡以沫,想一起开实体店
晚上摆摊,靠多穿衣服和贴暖宝宝保暖
　　奎文区世纪泰华广场附近是摊点较多的地方,1985年出生的小陈和1990年出生的小吴经营的饰品小摊便是其中的一个。记者了解到,两人在奎文区后门街与四平路交叉口以西摆摊已有近1年的时间了,小陈是青岛人,而小吴是安丘人。
　　下午4时30分许,小陈和小吴便开始去摆摊,不仅卖饰品,还卖围巾。“这些饰品是我们自己的,围巾则是替朋友代卖的。”小吴对记者说,来他们这个小摊购买饰品的大都是一些回头客,一来二去都很熟悉了。
　　晚6时30分许,来夜市购买东西的市民渐渐多了起来。晚7时许是个小高峰,期间小陈和小吴不停地给顾客介绍着自己的商品,收钱、交货……尽管晚上很冷,但是两人的脸上却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晚9时许,顾客渐渐少了。两人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原地跺脚取暖。小陈说,现在晚上出摊太冷了,他们只能靠多穿衣服和贴暖宝宝的方式来保暖。
　　晚9时30分许,小陈拿出自己下午买的火腿和面饼跟小吴一起吃了起来。“我们都是下午4点吃饭,晚上肯定会饿,所以我们一般都会吃点夜宵,回家后便直接睡觉了。”小陈说。
已瞅好了商机,现在摆摊只是一个过渡
　　晚10时30分许,摆摊的人越来越少,小陈和小吴也准备收摊了。两人将东西打包后,便准备打车回家,但是当天打车的人较多,15分钟后,两人才打到一辆车。
　　当晚采访结束后,小陈说,他们之所以选择潍坊这个城市,是因为潍坊市区离女朋友小吴的老家很近,而离他自己的老家青岛也不远。此外,最重要的是他觉得潍坊这个城市中的民族饰品还有待开发,有很大的开发空间。他们最早的时候,也开过一段时间的实体店,但是由于不挣钱,不得不放弃,随后才开始了现在的摆摊生涯。“我觉得现在摆摊只是一个过渡,我们的最终目标还是希望能开一个经营民族饰品的实体店,让我们的生活过得更好。”小陈坚定地说。　　　A4-A5版文/图　本报记者　邓永杰　王路欣　实习生　陈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