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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报创刊时,在潍坊市地震局租的平房里,两个小四合院。院子里有梧桐树,我们入住后,又栽了几棵,春天梧桐花落一地,味儿很浓。窗下有月季花,院子外面,有竹子,冬天叶子有点儿卷,风一吹,唰唰地响,麻雀在院子里跳跃,人一到,便“轰”地如弹丸甩向天空。 这样的画面,一直藏在我内心的深处。
创刊号出版大醉 晚报创刊,难产,等刊号,等了近一年,真是度日如年。1993年11月18日,是雨夹雪。4天后,我的日记是这样写的:“我们文艺部窗前的月季花被糊了一层雪,叶子上也托着一撮撮白,梧桐叶上也是。” 整个编辑部大概十几个人。文艺部俩人,孔德平主任领着我。我那时29岁,我们都不叫他孔主任,都叫他孔老。文艺部在里间,社会新闻部在外间。社会新闻部主任是美女李学敏,兵是美女窦洁,帅哥王志刚。 日记本已经发黄,记忆都在返青。一页页翻着,眼眶竟然湿了。 1993年12月26日,张总(张世新)说刊号上级批了。李学敏喜极而泣。12月27日下午,刊号来到。全体晚报人都挤到总编屋里,张总笑着一一和采编人员握手,我第一次发现张总鬓边有了白头发。孔老、曹小平、蒋同林、任民凯、邓梅芳,刘建新、窦洁等叽叽喳喳大叫。蒋同林激动地结巴着:“筋(咱)可以开张……了。” 1994年元旦,我6点起床,穿上布鞋去跑步。月光朦朦胧胧,天上有淡灰色的云,路灯还没有熄灭,只是黄黄的那么一团。我往北跑,顺着虞河路,有个骑自行车的从我身边擦过,我觉得骑车姿势好熟,头一拱一拱的,脚踏自行车的脚蹬,不紧不慢。“逄!是你吧?”是曲伟声老师。 我赶紧立住。曲伟声把车子调过头来,他说要去看版样。我说我们三版昨天就弄完了,不用今天早上干了。 我在出门时就想,新年碰上的第一个人,一定是幸福的人;新年碰上的每一个人,一定是幸福的人。 下午报纸出来,大家欢呼。我记得热心读者盛洪伟一下子买了20张创刊号。 晚上,祝贺晚报创刊,我的日记很吝啬,只有四字:“大醉而归。” 我估计是,喝得太多了,烂醉如泥,鸦也涂不成了。 想念“战友” 我碰到了一帮好人。生活上,大家都很照顾我。我分房子,遇到了一点小麻烦,迟迟搬不进去。孔老、李彬、曲伟声、刘建新、慈兰荣,还有张总,都帮着协调,甚至还为了我去请客。最后终于协调成功。我至今想起来,眼窝都发湿。 我小舅种了些黏玉米,赶上涝灾,便提前收了,用拖拉机拉到潍坊卖,卖不了。孔老就对晚报的伙计们说,小逄的舅舅不容易,咱每人都买一点吧。玉米堆在编辑部门口,大家都分了分,如数拿了钱。我小舅把一大堆零钱装在口袋里,感动地快要哭了。我小舅嘱咐我,要记住那些人的名字。除我上文提到的人外,还有何大娘(何淑珍)、张大娘(张克嘉)、肖财神(肖鹏锦)、司机马师傅、尚平(那时他刚来)……2012年我回家看小舅,说起这些事,他说:“你们的同事,不小看咱庄户人,好好跟人家学。” 晚报的兄弟姐妹们,都是那么热心,心很齐,气很正。那是我新闻的起步阶段,也是文学的起步阶段,更是我人生的起步阶段。正是有了我的那些兄弟姊妹们,让我渡过了难关,给了我力量。后来我去了大众日报,还经常回忆那段地震局的岁月。每年我都要见见孔老,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我都问问我的老同事们。我记得还问起李东亮,他穿过一件八百块钱的夹克,是鹿皮的。不知他现在是否又换了新的? 回想起来,我庆幸参与了《潍坊晚报》的创刊,我祝愿她越办越好!祝愿《潍坊晚报》这张脸,越来越好看,越来越耐看…… 逄春阶(曾任潍坊晚报文体部编辑),2013年12月10日晚写于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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