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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匠不谈弦价钱做琴、弄弦、走心
2014年0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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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匠不谈弦价钱做琴、弄弦、走心
  抠琴膛。
  调琴弦。
  琴匠马荣胜。
  上琴弦。



  看过《笑傲江湖》的人,一定会对剧情里武林高手间的琴箫合奏印象深刻。看人家,能文能武,亦动亦静,不仅武功高强,而且乐器也学得特别好,尤其是那悠远、苍劲、空灵的音乐响起,着实让人有种远离世俗,心灵瞬间被净化的舒畅感。这琴就是古琴。
  在潍坊,有一位特别爱好制作古琴的普通人,他有自己的工作,并且不以卖琴为生,制作古琴对他来说,就是所有的兴趣爱好,只要有空,找木头、抠琴膛、上大漆,忙得不亦乐乎。
拆烂风箱轴 招来一顿揍
  马荣胜少年时曾在同学家意外发现了一把挂在墙上的古琴,只有一根完好的弦,其余的几根都耷拉着,一拨,老弦发出了一种他从未听过的声音。这把琴如今已不知何处去,却成了他这辈子走不出的梦境。
  少年回家后,便把家里灶上的风箱轴拆开,内有一块木板,有鸡毛,他将木板两头钉上钉子,拴上尼龙绳,拨来拨去,想模拟出那天的弦音。失望的是,尼龙绳虽然也能发出声音,却远不及那根孤弦的妙处。当天做饭时,家里大人发现风箱坏掉了,不用想,肯定是这个独子干的好事,父亲立即把他拎出来一顿揍。
  “我那同学的爷爷辈,在我们老家青州那个村,是有名的大户人家,有把古琴也不奇怪。被我抽出来的风箱板,其实就是古琴的木料——老梧桐木。”马荣胜回忆起少年时代的事,有股冥冥中天注定的优越感。
  “上中学那会儿只能画画,一本芥子园画谱里就有古琴的资料,画的是一个老头坐在那里,小童抱着琴在后面跟着。”马荣胜隐约看懂了古琴意蕴。
南访寻古木 拆桌削琴胚
  大学时代,马荣胜在一个做木工的同学家里,找来一块很厚的硬木头,开始抠古琴的琴膛,“抠了半年都没抠出来,气得我给扔了。”马荣胜制作古琴是从寻找各种木头开始的。
  “古琴的面为阳,必须松软,能充分震动,得选梧桐和杉木;底为阴,得选硬木头,比如楸树。”选木头不止挑种类那么简单。
  “古琴要求木材纹理细腻,陈放的时间要长,把木头割下来,要自然干燥,还原到木头的本质,琴音才能浑厚、苍古、悠远。新木头的声音尖,刺耳。”马荣胜说,木头是琴的精华,他走遍了福建、江西、安徽一带,寻找适合做琴胚的木头。中国原生的梧桐、杉木,至少要长30年才能用。“杉木是建房子的上好木材,要用上百年的老木头,只能去福建安徽,找明清时代的老房梁。”马荣胜因此在拆迁之际,“抢救”下了不少上乘琴胚,随行照片拍下了150年到200年之间的南方老杉木,已经变成了红色,原本是房梁;有的琴胚部分已腐烂,“有虫眼的木头更有利于震动,音色更好,只要没活虫就行。”
  马荣胜去年花了五六千元,一块木头也没有找到。他曾“被逼无奈”在潍坊一家家具市场800元买了张厚墩墩的茶桌,没几天就削成了琴胚。
  “琴膛抠多大、多厚,是决定一把古琴是否能做好的关键。硬木、软木、100年的、200年的,这些木头抠成什么样,全凭自己感觉,让音质达到最好。一般一把琴4回(指琴谱标注的琴弦位置)以上就很难出音了,”马荣胜在琴上演示了一下,此处琴弦的确声音高翘微弱,音消后,马荣胜接着说,“一般在这里,震动一下就没声音了,所以说,抠厚了没音,薄了很空洞,没了内涵。”
  “扬州有很多古琴厂,做的琴叫‘柴禾琴’——就是不管软硬,还是树的底部、中部、梢部,师傅拿过来木头来一气儿抠上200个。”马荣胜做的琴,显然不是流水线上的标准。
饱受漆毒苦 两年出把琴
  两块琴胚分别抠好琴膛,对合起来,把琴弓放在上面,试音,心中有数后再上琴弦。“然后再抹腻子”,马荣胜说的是从药店买来鹿角霜,兑入大漆,调成灰胎腻子,抹在琴胎表面,用砂纸磨平后,进行下一轮抹刮,前后刮6次,灰胎一次比一次细,最后一次就像面粉,“刚开始用筛子筛鹿角霜,颗粒为1/4的米粒大,头一遍是基础木胎,木质疏松,颗粒状的更有利于传音,最后鹿角霜颗粒越来越小,是因为最后一遍抹刮要用细的腻子找平凹凸,所以光滑。”再用手往上擦大漆,滴几滴,整个擦满,再用布擦掉,干了再用手擦,反复五六次即可,能保护漆面不被破坏。大漆见空气变红色,再变成黑色。
  马荣胜的工资全花在做古琴上了,大漆200块一斤,他一次能买5、6斤。“大漆是一种树漆,有毒,手直接接触,手背上会起一层泡,痒得睡不着。”马荣胜说,做琴让他吃了不少苦头,费了不少心血。
  除了在书房“削木头”,他家楼下的储藏室也变成了马荣胜的工作室,夏天热冬天冷。他的手受伤无数次,右手食指指甲去年底刚长好,拨起琴来弦声微弱。“有次手指头的血滴答滴答的,我都未察觉到还在继续削木头,把爱人吓了一跳。”
  上灰胎只能在湿热的夏天进行,上好灰胎后,琴要放在阴湿的洗手间晾干。“灰胎的气味很臭,我爱人最烦这个味儿,但也只是嘴上嫌我。每当地上有了新木屑,总是不厌其烦地就给打扫干净。”马荣胜说。
  艰苦如斯,一把琴从找木头到做成,在马荣胜这里,需要两年,做琴都在工作之余进行。自从做琴以来,他从未做过家务。
惜琴不肯卖 宁愿借琴友
  “好几把都被琴友借走了,这两把也是前两天为了展览刚刚送回来。”马荣胜指着墙上挂着的两把琴说,借琴的人多是相熟的朋友,高密的、青岛的、济南的,大老远来切磋,走的时候意犹未尽,带着把琴回去弹弹。还有的琴友,马荣胜不认识,朋友辗转介绍慕名而来,“有时候也惦记,不知道琴现在什么样了,但是琴友间的关系都很单纯,没什么利益交往,很值得信赖。”
  马荣胜很少卖琴,实在有琴友看好了想买走才不得已而为之,他更愿意交个朋友。有一次,一位琴友相中了他家里的琴,说什么也要买走,马荣胜随便说了价格,对方欣然应允,欢欢喜喜地抱走了琴,后来有朋友得知此事很是惋惜,说他的琴至少值个十几万,怎么零头不到就卖了呢?
  “现在是讲金钱、物质的时代,让人感觉到累,而古琴自古以来就被认为是一种修身养性的工具,是真正从内心发出的声音,非常纯粹,从而将人的关注点从纷攘繁杂的外界拉回到自己最初的内心。”马荣胜说。他会约上三五个琴友,虽然大家的职业不同,但能经常找机会坐下来切磋琴技,聊聊琴曲,摒弃喧嚣,通过古琴倾注和渲泄自己的真实情感。
文/本报记者 台可 孙艺丛
图/本报记者 殷梦
  寒冬,马荣胜的会客室是阴冷的,没有任何取暖用品,电茶炉是唯一的发热器具。主人坐在案台后抚琴,冰冷的空气显得琴声格外有穿透力。乐句的留白中,主人指侧与琴弦的摩擦声决绝有力,这声音让人想到电影《私人订制》里换血后的弹棉花大师,棉花弓“嘭嘭”躁人,表达的是大师的超然物外与寂寞不甘。
  也许是阴冷沁人如山洞般的琴室让人联想到棉花的柔暖,也许是飘渺的《忆故人》绕过冥想的屏障,四下寂静,余音绕梁,静气敛神。摄氏7、8度的室温,倒成了修仙历练。
版主: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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