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07版:人文潍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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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官勾心斗角相互倾轧
2014年0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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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官勾心斗角相互倾轧
  李弥困守临朐县城期间,其妻龙慧娱半夜急寻夏楚中,请求发兵救援。此为龙慧娱当晚活动示意图。
  晚年的周开成。
  晚年的龙慧娱。



  第八军向高密、潍县进击时,一○三师师长梁筱斋就对军长李弥的“一字长蛇阵”持不同看法。如果说这属于正常意见分歧的话,抵达潍县后李弥将梁筱斋与王伯勋荣誉一师的驻地对调,显然就是对梁筱斋的不信任。李梁不合,由来已久。据说,李弥属于陈诚派系,梁筱斋为何应钦派系,陈诚和何应钦又均为蒋介石手下红人。派系林立、相互倾轧,成为国民党军的一大顽疾。这种现象,在第八军表现得淋漓尽致。
多年的积怨终于爆发,师长梁筱斋辞职离开第八军
  第八军军部进驻潍县城后,李弥调整部署,将王伯勋与梁筱斋的防地对调:王伯勋的荣誉一师开到昌乐前沿阵地,直接对阵益都的八路军,重任在肩;梁筱斋率一○三师回到潍县城,置于李弥的眼皮子底下,便于掌握。
  李弥与梁筱斋同龄,均为1902年出生,时年44岁。李弥为南方人,籍贯云南腾冲,黄埔四期生;梁筱斋系北方人,老家河北蠡县,陆军大学十期毕业,并在该校任过战术教官。
  陆军大学是当时国民党的最高军事学府,名气虽没黄埔军校大,但级别却高,不少黄埔生再进陆军大学深造。黄埔重作战实践,陆大重军事学术。陈诚就瞧不起陆大毕业生,认为他们光有理论知识,缺乏指挥经验。
  一○三师师部驻潍县城,负责潍县城以及胶济铁路潍县、昌邑段的防守。1946年冬,李弥得报昌邑境内丈岭附近常有八路军活动,便命梁筱斋安排一个加强连驻守丈岭。
  梁筱斋派一副营长带一连人马前往丈岭。平日里,驻守丈岭的官兵对老百姓非打即骂,群众恨之入骨,便将驻军情况报知了八路军。
  一天,副营长和连长外出游玩,士兵在据点赌博入了迷。八路军突然袭击,不费一枪一弹将这个据点拔掉。
  李弥闻报大怒,责令梁筱斋严厉查处。梁筱斋答复已将带队的副营长关押,李弥要求押到军部法办。梁筱斋虽心怀不满,也只好照办。这个副营长押到潍县城后,被立即枪决。
  第八军自青岛西进之初,开路的一○三师在蓝村被八路军全歼一个连,李弥就对梁筱斋十分不满,后来两人又在战术布置上产生分歧,到潍后驻地调动再增矛盾。对丈岭事件的处理,梁筱斋认为是李弥借机整治他。
  两人多年的积怨和矛盾最终爆发。据荣誉一师副师长周开成回忆,梁筱斋因此借故请长假离开山东,其职由荣誉一师师长王伯勋调任,荣誉一师师长则由副军长汪波兼。
  关于此事,还有另一版本。在一六六师四九八团二营营长陈纯武的记忆中,梁筱斋辞职的导火索,是“第八军进入昌乐、潍县后的兵力部署与李弥不睦”。梁筱斋离职后,副师长陈永思临时代理一○三师师长。
  陈纯武回忆道,此后不久,代理师长陈永思也步梁筱斋后尘而辞职。导致陈永思离职的原因,是李弥不顾停战令,命陈永思侵占八路军驻守的塔耳堡失败。
  陈永思调集一个团的兵力向塔耳堡发起进攻,八路军被迫自卫还击。陈永思以大炮开路,数度冲锋均被击退,李弥电话中斥责陈永思作战不利。
  陈永思认为,如果炮火没有达到有效杀伤,不能拿士兵性命当儿戏,盲目组织冲锋。尽管李弥三令五申,但陈永思面对八路军的顽强阻击,“知难而止”,偃旗收兵。
  塔耳堡一战失败,李弥对一○三师成见更深,陈永思也对李弥产生很大意见,挂靴而去。

对李弥重用亲信怀不满,输送团长李荩宣开始消极
  李弥重用亲信,不少将官产生了不满情绪。
  第八军输送团少将团长李荩宣是湖南人,1903年出生,只比李弥小一岁;黄埔军校五期毕业,仅比李弥矮一级。但是,两人的职级、军衔却相差不小。
  第八军到潍后,李荩宣先是担任潍县守备指挥部指挥官驻守潍县,后又驰往益都负责守备益都县城。
  每驻一地,李荩宣十分卖力。李弥率主力离开驻地期间,李荩宣曾多次遭八路军袭击之险。遇到此况,李荩宣尽管心中惊慌,但电话中对李弥的表态总是显出镇定。后来李荩宣坦承,这是“使李弥相信我能干、能打仗,借这次机会好当旅长或师长”。
  1946年11月,李弥将高密蔡家庄至潍县沿线守备任务,移交驻青岛的第五十四军和交警第十五总队,第八军集中潍县等地整补,准备沿烟潍公路向胶东解放区进攻。
  整补期间,李弥决定将独立一团、独立三团、独立五团合编成第八军独立旅,由荣誉一师上校副师长周开成兼任旅长。
  周开成系湖北人,1905年生,黄埔军校武汉分校毕业。周开成虽年龄小、资历浅、军衔低,但职务却比李荩宣高。
  对李弥的任命,李荩宣意见非常大。他认为,当守备潍县、益都需要拼命时,李弥给自己一个“守备指挥官”的空头衔;现在成立独立旅,却将旅长一职给了李弥的老部下。自此之后,李荩宣的态度开始消极。
  1947年2月,李荩宣母亲去世,他以“回籍葬母”为由,请假回了湖南老家。待他赶回潍县时,第二十集团军总司令夏楚中告诉他,“共军”有攻打潍县城的迹象,令他乘汽车赶往掖县新河镇报告李弥,要李弥火速回潍。
  第二天,李荩宣乘车赶到新河镇,传达夏楚中命令。开始李弥不想回撤,因为一六六师被许世友的胶东军区部队包围,失去了联系。
  李荩宣讲明潍县城可能遇险,在掖县同样有被许世友包剿的危险,建议抓紧撤到潍河以西,李弥最终同意。李弥沉思了几分钟,自言自语道:“要哪个部队掩护撤退呢?”
  李荩宣暗想,李弥想要输送团留下掩护,自觉亏待了李荩宣,又不好开口。他拿了一会儿紧头,才提出自己率输送团掩护。听罢此言,李弥松了一口气。

李弥率部困于临朐 夏楚中在潍不救援
  早在1946年9月,第二十集团军司令部就从济南迁到潍县,第八军直接受其指挥。
  二十集团军总司令夏楚中虽比李弥小两岁,但他是黄埔一期毕业生,为李弥的学兄;夏楚中1936年授陆军中将,李弥1945年才升为中将军长,并未正式授中将军衔。来潍县之前,夏楚中还兼任济南防守指挥部司令。
  可是,李弥并不买这位学兄、老弟的账,表面上恭恭敬敬,心底下却很不服气。同样,夏楚中对李弥也不待见。
  1947年7月中旬,华东野战军向南麻地区的国民党军发起进攻。李弥奉命率由第八军改编的整编第八师赶到临朐,攻击华东野战军后方,策应南麻守军作战。
  7月下旬,李弥所部被华东野战军围困在临朐县城。李弥急电请求蒋介石、王耀武空投粮弹,电告夏楚中发兵救援。接着,他又给妻子龙慧娱、潍县城防司令周开成发去电报,夏楚中对李弥的求援电置之不理。
  龙慧娱接到电报时已是晚上9点多,她慌忙叫上司机去找夏楚中。
  李弥离开潍县后,龙慧娱搬到了潍县城防司令部所在的东关。龙慧娱的车开到朝阳门,哨兵称戒严后没有夏总司令的命令不能放行。
  龙慧娱返回东关,打电话给夏公馆。夏楚中的妻子接电话,她说总司令没回来。龙慧娱又把电话打到夏楚中办公室,值班员又称总司令回了公馆。
  龙慧娱又电话联系周开成,周开成称收到了李弥的电报。他们驱车再次去找夏楚中,朝阳门哨兵见城防司令来了,才电话请示夏楚中打开城门。
  开始,夏楚中并不同意派兵救援,龙慧娱连哭带叫,周开成坚决要带兵赴临朐。夏楚中无可奈何,准许周开成带少数步兵前往,但一门榴弹炮也不准拉走。
  李弥总算是安全回来了,但经此一事,他与夏楚中结下了“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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