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彬是刘王氏的二儿子,顾城一家搬到他家时,他只有16岁,由于和顾乡的年龄差不多,他和顾家的交往最多。据他回忆,顾城一家搬到火道村后,虽然对农村的生活适应得很快,但仍面临着一些生活上的困难。他主动帮顾家挑水,和顾城一块盘土炉子。

顾城妈妈融入了农村人的生活圈
　　“顾家是从北京搬来的,有个这样的邻居,当时觉得很新鲜,也很自豪,感觉出去很有面子。”刘王氏的二儿子王维彬说,顾城一家虽然是从北京搬过来的,但并没有城里人的架子。如果他们不开口说话,光从衣着上看,很少有人能看出他们是外地人,但他们身上又透露着一种和农村人不一样的气质,看上去特别有修养。
　　“刚开始我们还担心城里人和咱农村人没话说,担心他们看不上我们,会产生矛盾,但住在一起后发现我们之前想多了,与他们不仅交流起来没有隔阂,我们两家人还处得非常好。”王维彬说,在火道村的日子,顾城的妈妈跟着乡亲们学会了烙大饼、蒸窝窝头,但顾工却很少和乡亲们交流,也许是怕自己当时的身份连累了“革命群众”。
　　“农村的生活条件比不上城里,虽然他们都很朴实,但是生活上还是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王维彬说,当时农村条件差,多数村民家没有单独的厕所,村民都在猪圈里方便。而他家也不例外,城里人用惯了马桶,来到农村后上厕所便成了顾城全家的难题。“顾城的妈妈每次上厕所都是顾工陪着,帮她赶着猪,顾工生怕家里养的猪伤害到妻子。”王维彬说,后来,顾工去了村东头部队农场,一周回来一次,顾工的妻子也慢慢地适应了农村的厕所。
顾家和房东一家生活中互相帮忙
　　王维彬告诉记者,顾城的母亲很随和,平时总是面带微笑,对别人的帮助无论大小统统都记在心上,也很懂得知恩图报,正是因为这样,顾、王两家人从来没有起过争执,自始至终都相处得十分和睦。
　　由于两家交往得不错,平日里相互帮忙自然不在话下。“我记得当时顾工不怎么在家住,平时多是顾城和母亲住在我家,家里的大小事务都是由顾城的母亲在料理。像挑水这样的体力活,在农村妇女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但在顾城家就显得特别吃力。”王维彬说。
　　“城里人都喝自来水,农村还要挑水,我们当时都是去村里的一个水湾挑水喝,顾家人干不了挑水的活。”王维彬说,顾乡当时在镇上的中学上高中,顾城年龄小不会挑水,他便主动帮顾家挑水。“他们很少在家开火,平时就是烧点水喝,一缸水他们家能喝很长时间。”王维彬说,他有空就掀开顾家的水缸看看,什么时候没水了就帮他们挑。
　　“那个年代穷,农村的生活条件太差,平时都是以地瓜干、窝窝头为主食,只有像顾家这样的城里人才能吃上白面。”王维彬说,也许是顾城妈妈为了感激他们王家,经常给他们送白面或者馒头,让他们兄妹五个时常能改善一下生活。
房东的儿子和顾城一起盘土炉子
　　顾城一家到火道村之后,很多生活上的事情都要从头开始学。“那个时候我们都是用柴禾做饭,他们一家搬过来后,很不习惯。”王维彬说。
　　一天下午,顾城的妈妈领着顾城到北屋找他们帮忙。“他妈妈说想让我们帮她盘一个土炉子,用来烧水。”王维彬说,当时只有他和他母亲在家,他母亲便让他去帮顾城家盘土炉子。
　　“我那个时候才16岁,还在上学,也没盘过土炉子,只见过父亲盘过土炉子。”王维彬说,他和顾城首先用麦秸和泥,然后他凭着父亲盘炉子的印象开始摸索着盘起炉子来,顾城在一旁打下手。由于第一次盘炉子,王维彬盘得比较慢,而且还容易出错,在接连盘了两三个炉子后才成功盘好了一个。
　　“平时觉得盘炉子挺简单的,没想到自己盘的时候还挺费劲,我盘炉子的时候顾城觉得好玩,一直在旁边打下手,也不说话,我要问他什么他就答什么。顾城平时都穿得很干净,但盘炉子的时候,弄得满身都是泥。”王维彬说,他盘好炉子后,顾城很开心,他的妈妈招呼他回屋换衣服,顾城还朝他竖大拇指。顾城的妈妈更是一再表示感谢,他盘的土炉子,顾家一直用到搬走。
顾城在家读书
　　王维彬介绍说,顾城的性格比较内向,从来不会主动和别人交流,但他的姐姐顾乡却很活泼。当时,顾乡上高中,而王维彬上初中,俩人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但由于年龄相仿,所以他们经常聚在一起聊各自学校发生的趣事。
　　“顾城在火道村时没有上学,平时都是他妈妈教他读书。周末时,顾工回家后也教他。他的父母都是文化人,可能他们觉得农村的教学条件有限,还不如他们教得好,干脆就不让顾城上学了。”王维彬说,顾城在火道村的四年并没有上学,那个时候顾城就开始写诗了,而顾工的诗在当时已经小有名气,顾工和顾城便经常在一起对诗。“顾工也经常领着顾城去他工作的部队农场玩耍,他们还在猪圈里对诗呢。”王维彬回忆说。
　　王维彬依稀记得,顾城经常一个人坐在家里看书,都是一些他看不懂的外国文学书籍。有时候,他和顾城还去村东面的河边玩耍。“我经常看到顾城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应该是在写诗。天气好的时候,顾城在院里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字,也不知道他在写些什么,经常一写就是一个上午。”王维彬说。
本报记者
刘燕　实习生　张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