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顾城来到昌邑市下营镇火道村的时候只有13岁,他在火道村生活了4年,可以说度过了他的少年时代。从他早期的诗作中可以看出,火道村对他的影响很大,也许正是因为少年的成长环境,塑造了他“童话诗人”独特的艺术风格和鲜活的艺术生命。2月25日,记者采访了多年来从事“顾城与昌邑”研究的《昌邑之窗》负责人李发宁。
少年的成长环境影响写作风格
“从顾城的诗作中可以清楚地看出,童年记忆占据了他几乎全部的情感世界。火道村的岁月只是顾城人生经历中的一个小片断,但是顾城却把它无限的放大、延展,极力覆盖整个生命,他的记忆完全停留在潍河边的那段时间和地点。”李发宁说,顾城的诗作中,充满大量自然意象、纯稚风格和梦幻情绪。诗人对社会的回避,潍河对少年的拥抱,这种特定的环境,造就了“童话诗人”独特的艺术风格和鲜活的艺术生命。
李发宁介绍说,顾城在后来曾多次谈到在昌邑的日子,“我是一个放猪的孩子,没有受过教育”,“我是一个在盐碱滩上长大的孩子,那里的天地是完美的,是完美的正圆形。没有山,没有树,甚至没有人造的几何体——房屋。当我在走我想象的路时,天地间只有我和一种淡紫色的小草……”。北海滩涂壮阔的天地间,伫立着一个男孩,凝视着海天一色的远方……这就是顾城心中的世界,萦绕在他一生的梦境中。
“我们都认为‘人非草木’,顾城的眼里却是‘草木如人’,我们立于社会之中,习于人情世故,顾城却走在社会之外,聆听自然乐章。”李发宁说,顾城笔下的世界,纯真、梦幻、寂静、隽永、自然、简单。所以,我们称他为“童话诗人”,因为透过他的诗篇,我们能进入美丽的梦境,能看到自然的画卷。
早期的诗中有对火道村的感情
“每次路过潍河,我都会想起顾城,当年那个躺在河滩的杂草中看流云的少年。”李发宁说,他虽然没有顾城纯真的心灵,但他能从顾城的影子里窥视到自然世界的风景。
李发宁说,顾城一生未入城,他的心一直在河畔乡野游走。他逃避社会而隐居新西兰激流岛,去追寻心中的“桃源居”,但他却没有找到心中的纯真世界。“从顾城的诗篇中,我们看到了美丽的自然世界和万物生灵,但他却没能把思维融入人类社会,选择了英年了结自己的生命。”李发宁说。
“是昌邑的乡野季风,激发了顾城的心底韵律,把他的心灵引入大自然的纯净世界。通过后来顾城的自述文章,可见顾城对昌邑的海滩、河畔是多么留恋向往。”李发宁说,本来普通的“火道”二字却在他的心中成了一片神圣的风景。顾城自述摘录中记载,“昌邑县,东冢公社,火道村；取火的道路,在那里可以找到火。‘火道’,我觉得名字很有象征性,在那里也找到了我的‘火’。我真正开始写(诗)是在火道村外的潍河边上,那时候我写过一首诗叫《生命幻想曲》。”1971年夏,15岁的顾城用树枝在昌邑的潍河河滩上写下了他的代表作。
“顾城在火道村找到了诗篇创作的‘火’,而在村旁的潍水岸边,潍河之‘水’沐浴了他纯洁的心灵,并孕育出他第一首力作《生命幻想曲》,自古水火不容,昌邑的‘水’‘火’,在顾城的心灵中却相融相映,并升华为美妙的韵律。”李发宁说,我们可以想象,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偎坐在潍河岸边的草丛中,凝视着略过水面的鸟儿,自己的梦幻跟随着翱翔的鸟儿,聆听着大自然美妙的声音。
回城后念念不忘潍河河岸美景
“不上学而才华横溢,体现了顾城的天才智慧,在正常学龄教育段不谋学业同时也体现了顾城性格孤僻的一面。而在大自然的陶醉下,让他的大脑中拥有了比常人更多的感受大自然生命之逻辑,拥有了更多与大自然交流之语言。”李发宁说,可以肯定地说,顾城所能看到的大自然,普通人无法看到,因为普通人无法领会诗人那样的用情感滋润一草一木、以心灵接触鱼虫飞鸟的情怀。
“早年的顾城写诗是和自然有一个共鸣,一开始写诗完全是自然状态,遇到露水和昆虫的叫声,他觉得这是生命发出的自然声音,自然的声音就是他的心里语言,把自然的声音写出来,他觉得那是幸福的事。”李发宁说,那时写东西也并不完全是为了发表,但他仍坚持写,只是为了抒发他对自然的感觉。
顾城最初的创作是从火道村开始的,他在火道村居住了四年,听到村子里鸟儿的鸣叫,他觉得那是对生命的一种热爱。他习惯了农村的生活,习惯了一个人随意走向任何方向。但在城里就不能这样,城里的路是规定好的,城里的一切都是规定好的。城里有许多好东西,有食物,博物馆、书,有信息,可就是没有农村的那种感觉。
文/图 本报记者 刘燕
◎相关链接
《生命幻想曲》 (节选)
把我的幻影和梦
放在狭长的贝壳里
柳枝编成的船篷
还旋绕着夏蝉的长鸣
拉紧桅绳
风吹起晨雾的帆
我开航了
没有目的
在蓝天中荡漾
让阳光的瀑布
洗黑我的皮肤
太阳是我的纤夫
它拉着我
用强光的绳索
一步步
走完十二小时的路途
我被风推着
向东向西
太阳消失在暮色里
黑夜来了
我驶进银河的港湾
几千个星星对我看着
我抛下了
新月——黄金的锚
天微明
海洋挤满阴云的冰山
碰击着
“轰隆隆”——雷鸣电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