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乐枣园村吴爱凤从事这一行业已十年,经常烤着炉子一坐八个小时
　　煎饼,对于绝大多数市民来说并不陌生,从最初作为人们不得不吃的主食,到现在成为换换口味的一种美食,它见证了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然而,时光荏苒,越来越多的人忘却了鏊子上的舞蹈,脑海中只记住了口中的那一抹清香。4月26日晚至28日,记者来到昌乐县鄌郚镇枣园村吴爱凤家中,全程跟踪了煎饼的制作过程:提前一晚泡粮食、次日零时许起床生炉子、磨糊子……连续作战8小时才将煎饼摊完,吴爱凤浮肿的双眼和烤起泡的膝盖诉说着其中的艰辛。在探访过程中,记者也亲自上阵体验了一把摊煎饼。
　　泡粮食
浸泡时间长短根据季节温度而定
　　4月26日17时许,记者赶到时,47岁的吴爱凤和丈夫吴国庆正在忙碌。他们先称出40斤玉米粒用机器进行第一次打碎,再用筛子筛选出玉米皮,并将去皮后的玉米泡到两个大盆中。接着称出16斤大豆泡在一只桶中,最后又称出10斤大米和小米,两种米掺在一起浸泡。
　　“浸泡时间根据季节而定,冬天水温较低,要多浸泡一段时间,通常在前一天的15时开始浸泡,一直泡到次日2时；春秋季节一般在前一天的18时开始浸泡,一直泡到次日2时许；到了夏天气温高,要控制好浸泡时间,因为泡的时间过长膨胀得太厉害就不好吃了,一般在前一天22时许开始浸泡。”吴国庆说,浸泡后大豆膨胀至原来体积的三倍就可以磨糊子了。
　　在开始的半个多小时内,吴国庆拿着笊篱蹲在大盆旁,不停地捞漂上来的玉米皮。“玉米皮掺在里面,不好磨糊子,而且摊出来的煎饼不好看。”吴国庆说。

　　生炉子
浓烟呛得人呼吸困难不停流眼泪
　　风吹着雨滴打在玻璃上,唰唰作响,当绝大多数人还在熟睡中的时候,有一个身影却已开始了忙碌。4月27日零时许,吴国庆起床生火。与一般家庭摊煎饼使用麦秸等易燃物一点点续火不同,吴爱凤家用的是直径1米的大炉子,共有12个炉孔,每个炉孔可以放三个蜂窝煤。
　　由于雨天潮湿,没有易燃的柴草,吴国庆只能用纸做引。他将纸点燃后放进一个炉孔中,然后放入一些小木棍,等到火烧旺之后在炉孔中放入蜂窝煤。
　　放入蜂窝煤后,炉子里开始冒出滚滚浓烟,并伴有一股刺鼻的味道。过了20分钟后,放入第一个炉孔中的三个蜂窝煤已经烧着,吴国庆夹出上面的两个,放入不同的炉孔中,之后又在第一个炉孔中放进两块新的蜂窝煤,等烧着后再次移到新的炉孔中。而随着加入的蜂窝煤越来越多,烟越来越浓,呛得人喘不过气来,还不停流眼泪。
　　磨糊子
不停地弯腰起身一干就是40分钟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忙碌,炉子终于生好了,浓烟慢慢散开。吴国庆将重50多斤的鏊子搬到炉子上加热,之后便前往南屋磨糊子。合上电闸,机器声隆隆响起,吴国庆用舀子舀着泡好的大米、小米,倒入机器上的漏斗里,很快机器下方的出口中便流出了糊子。
　　“这是为了做煎饼专门买的机器,以前玉米、大豆都是用石磨磨,或人推、或牛拉,很麻烦,有了这台机器省事多了。”吴国庆说。记者学着吴国庆的样子,从盆里舀起满满一舀子玉米和大豆,端起舀子后手不由得打起了哆嗦。弯腰舀、起身倒,几个来回后,记者的胳膊和腰部变得酸酸的。
　　见记者累了,吴国庆连忙将舀子接了过去,一切在他手中感觉是如此轻快,就这样40多分钟过去了。“刚开始我也吃不消,现在已经习惯了,虽然还是有点累,但能坚持下来了。”吴国庆说,糊子要边摊边磨,不然过几个小时就酸了。
　　摊煎饼
鏊子上轻轻飞舞香喷喷煎饼出炉
　　3时许,轮到吴爱凤上场了,她用冷水洗了一把睡眼惺忪的脸,便来到鏊子前坐下,开始了8个多小时的“作战”。她用一块布先将鏊子擦拭一遍,往磨好的糊子里加了点水,然后手握煎饼耙子快速左右搅拌,拌匀后用勺子舀了满满一勺放到鏊子中间,右手用煎饼耙子小心翼翼而又快速地摊开,同时左手握住鏊子把手慢慢转动鏊子,一圈下来,圆圆的煎饼便摊好了。伴随着黄黄的煎饼被揭下,香气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流下口水。记者计时发现,摊一张煎饼约需两分钟时间。
　　摊好的煎饼每积攒到10厘米左右高,吴国庆就会搬到南屋进行打湿。“刚摊出来的煎饼很脆、很干,如果不打湿,卖得时候一折就破,而且打水也是有讲究的,多了容易导致煎饼粘在一起,少了煎饼又干燥,要喷到恰到好处。”吴国庆一边说着,一边用一个小喷壶熟练地喷着水。

　　卖煎饼
冒着小雨去赶集一上午卖了30斤
　　到了中午11时许,所有糊子都摊成了美味可口的煎饼。但是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帘,吴爱凤犯了愁,天气不好,夜市上没有人,去了煎饼也卖不出去。一直到了当天18时许,雨仍没有停,吴爱凤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当天的夜市去不了了,只能等第二天一早去赶集。
　　4月28日4时许,一觉醒来的吴爱凤便睡不着了,跑到院子里看看是否还下雨,当看到还飘着毛毛细雨的时候,她急坏了。5时许,吴爱凤靠不住了,穿上羽绒服带着伞向集市出发。“今天是鄌郚大集,下雨也会有不少人。”吴爱凤说。5时30分,吴爱凤赶到了集市,由于比平时早来了一个多小时,集上空荡荡的。
　　7时许,太阳从云层中爬了出来,把吴爱凤高兴坏了。
　　“给我五六张”“我要20元的”……截至11时许,吴爱凤卖掉了30多斤煎饼,剩余的煎饼她打算去附近的夜市卖,争取当天卖完。
讲述
一顿早饭断断续续吃一个多小时
　　从凌晨3时到11时许,吴爱凤坐下后就没有再离开过位置,一直处于忙碌的状态。由于摊煎饼必须连续“作战”,想安安稳稳地吃一顿早饭对吴爱凤来说非常奢侈。摊好一张煎饼,咬一口饭,忙着忙着就把放在一旁的饭忘了,一顿饭一吃就是一个多小时,原本热气腾腾的饭变得冰冷,杯中的热水也变成了凉水。
　　“这么多年来,我的胳膊一到晚上就疼得难受,刚开始摊煎饼的那半年胳膊每天都肿着,手指也因为肿胀攥不起来,晚上一闭上眼睛就梦到自己坐在那里摊煎饼。”吴爱凤对记者说,胳膊酸疼只是其次的,最让她吃不消的是“烤熟”的腿。
　　“冬天的时候衣服穿得厚还好一些,等到天暖和了,腿上经常烤出一层泡。”吴爱凤说,她最愁过夏天,衣服穿得比较薄,每次摊完煎饼两个膝盖就红红的,跟烤熟了似的,鼓起的泡磨破后还会发脓。而且在炎热的夏天,烤着炉子一坐八个小时也是一件非常遭罪的事。
　　记者看到,吴爱凤左腿膝盖朝向炉子的位置起了四个泡,最大的一个已经被挤破。没起泡的地方也因为长期烤火变得有点黄、有点紫,让人看了心理发麻。“起泡的地方特别痒,但是不能用手抓,抓一下就火辣辣的疼,痒得实在受不了了,就用手碰一下过过瘾。”吴爱凤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