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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林徽因曾来考察古建,次年逃亡南方又途经青州 2014年6月10日,是清华大学教授、我国现代文化史上的杰出女性、著名建筑学家、文学家林徽因女士诞辰110周年纪念日。林女士早年与梁思成先生一起投身中国古建筑的研究,并一起创建了清华大学建筑系。解放后,她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设计、人民英雄纪念碑设计和景泰蓝工艺革新等方面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林徽因曾于1936年6月和1937年9月两次到过青州,与青州有着难以割舍的不解之缘。值此林女士110周年诞辰之际,特撰写此稿,以示纪念。 让我们轻轻把时光翻到1936年,跟随她的脚步,领略她“一代才女”的风采和气质,探寻她“中国第一位女建筑师”的青州情缘…… 第一次青州之行 炫目惊神,忘乎所以 1936年夏,林徽因从北平来到山东,同行的还有中国著名建筑学家梁思成、建筑学家刘敦桢及两位助手。他们这次是应山东省教育厅厅长何思源之邀,专程来考察古建筑。两周后,他们来到了古城青州。 2007年4月20日的齐鲁晚报刊登的《梁思成的四次山东之行》一文说:“在有些县考察的古建筑达六七处之多,如在益都考察了府县文庙、清真寺、清凉寺、法庆寺、山西会馆、云门山等。” 梁思成的三妹思庄当时刚刚丧偶,从广东带幼女北上暂住梁家。林在寄给梁思庄的信中,写到青州:“上星期劳苦功高过后,必到个好去处,不是山明水秀,就是古代遗址炫目惊神,令人忘乎所以!青州外表甚雄,城跨山边、河绕城下、石桥横通、气象宽朗,且树木葱郁奇高。” 林徽因与梁思成夫妇用现代科学方法研究中国古建筑,成为这一学术领域的开拓者,获巨大成就。他们还参与了国徽和人民英雄纪念碑的设计。这样的林徽因,曾经走遍全国的古建经典,造访过如河北赵州桥、山西应县木塔、五台山佛光寺等,见识古建可谓多,阅历可谓丰富,却不免发出了惊叹,赞叹青州自然风光“山明水秀”,古代遗址“炫目惊神”甚至说“令人忘乎所以”。 在这样的语句里,我们看到了那个优雅的建筑学家,怎样的从疲惫中来到了青州,眼前一亮,府、县文庙的古朴厚重,清真寺、清凉寺、法庆寺的宗教特色,山西会馆的商业建构,云门山的摩崖造像,让人“忘乎所以”。 明清时期,科举制度兴盛,青州设有府学、县学。青州府学,旧址在今天的偶园街,因是圣庙和学校合一,故民间称府文庙。府学清代办学规模为生员定额80人。益都县学,旧址在今天青州宾馆,规制同府文庙,只是规模略小,办学规模为40人。 清真寺位于云门山南路36号,据明嘉靖《青州府志》载,始建于明代,至今有460余年的历史,现为市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清凉寺在古城东门,无考,明洪武间修。据查,原址应该在青州城里北营街青州剪刀厂旧址的南面,现毁。法庆寺位于前营子街西侧,建于清朝初年,存世270余年,现已不存。山西会馆位于昭德古街(北起东关街,南至凤凰山路,因街中段有昭德阁而得名。) 云门山位于青州城南2.5公里处,海拔421米,属于国家4A级风景名胜区。上有摩崖造像272尊,是隋代雕像的精品;明嘉靖年间高7.5米、宽3.7米海内罕见的巨大摩崖石刻“寿”字是其代表景点。 梁思成续弦林洙《梁思成林徽因与我》中提到:“他们原计划还要调查益都云门摩崖雕像,云门雕像是隋代雕像的精品。但已破坏得很厉害,同时途中经常有土匪出没、抢劫。益都当局极力劝阻,他们也就只好作罢。”这些文字留下了记载,说明林徽因对云门造像有过关注和研究。 《平郊建筑杂录》中,林徽因比较几处石刻的风格,说:“山东青州云门山,山西天龙山,河南龙门,都有不少的石刻。这些相距千里的约略同时的遗作,都有几个或许多共同之点,而绝非天宁寺塔像所有。近来有人竟说塔中造像含有犍陀罗风,其实隋代石刻,虽在中国佛教美术中算是较早期的作品,但已将南北朝时所含的犍陀罗风味摆脱得一干二净,而自成一种淳朴古拙的气息。而天宁寺塔上更是绝没有犍陀罗风味的。” 在比较中,林徽因把云门山石窟和天龙山石刻、龙门石窟相提并论,归于一种风格,同时把云门山放在第一位,说明了云门石刻在林徽因心目中的重要地位。 这一次青州之行,虽然不是专程,但青州那清秀的自然风光和悠久的历史遗存,却在32岁的林徽因心中留下了“令人忘乎所以”的美好印象。虽然没有留下可查的行程照片,但幸存的文字记载,却让我们依稀可以追寻她在古城青州各处留下的芳踪。 第二次青州之行 背井离乡,匆匆而过 1937年9月5日凌晨,梁思成夫妇为了不当汉奸,携带两个孩子(8岁的梁再冰和5岁的梁从诫)和孩子的外婆,与清华大学教授金岳霖及另外两位教授走出了自己的住所北总布胡同三号院大门。 当时,津浦铁路战火纷飞,梁思成一家从北平乘火车到天津,从天津新港搭乘英国商船,向茫茫大海驶去……“船到烟台,也已战云密布,中日军队正在烟台对峙,箭在弦上,一触即发。林徽因、梁思成不敢在这里住宿,即刻乘上去潍坊的汽车,在潍坊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又乘上了青岛开往济南的第一班火车。当时,胶东半岛也已满目疮痍,火车在胶济线上行驶,不时有日军的飞机从上空呼啸着掠过。每到这时,火车便立刻停下来,拉响警报,男男女女便慌慌地跑下车去。日机飞得很低,几乎可以看到机身上红色的‘太阳’标记。火车就这样走走停停,下午三点钟才到达济南。”(林杉:《林徽因传》)急于南下的他们在济南滞留了两天,终于从津浦铁路济南站,挤上了南下的火车…… 这一次逃亡途经青州,尽管是在白天,林徽因会不会为众多的青州古建筑一声叹息?不得而知。战争爆发了,自身都难保,古城的人们有谁还能在乎兵荒马乱中的一片老房子。林徽因可会为了战争对于文物的破坏更加的心痛? 仰止当世,光照来人。人在一生中可留下供人评说的东西太多,林徽因有才气与美丽,在当时招来的嫉恨与不满未必在少数。然而对她最公允的评价,还是如同墓志铭所言:这里埋着林徽因,一位诗人,母亲和建筑师。倘若还要记起她的坚忍与真诚,那么她一生的病痛,以及伴随梁思成考察的那些不可计数的荒郊野地里的民宅古寺足以证明,她为那些亲朋好友的离世而哭泣的眼泪也足以证明,她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女人。 不能再说了,停留是刹那,转身即天涯;留存一段记忆只是片刻,怀想一段记忆却是永远。对于我们“六零后”一代而言,如果除去林徽因女士所有的光环,仅就年龄而论,她也是位祖母级的人物;所以,我脑海中突然蹦出了朱自清先生散文《绿》中“女儿绿”这个词,在此套用一下,在她110周年诞辰来临之际,特撰此文,希望那永恒的人间四月天,那“祖母绿”级的大师,永远的“绿”下去! 一百一十年前,农历的四月二十七, 一位小“龙”女,从天堂杭州款款走来; 短短五十一年,公历的四月一日, 又从首都北京依依离去…… 那天,可能还不知道是愚人节, 却徒留那么多醉人的悲叹—— 一身诗意千寻瀑, 古城青州, 因您的光顾, 更加厚重; 尽管我们都是过客, 但您却永远是那—— 万古人间四月天! 潘广珠 (青州市海岱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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