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05版:高密路案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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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围剿村民伤亡过千
2015年0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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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围剿村民伤亡过千
  胶济铁路高密段德国铁路公司驻地的窝棚。 刘愉 供图



  在孙文的带领下,抗德民众围攻铁路公司分局,拆毁数座窝棚。山东巡抚袁世凯与锡乐巴在济南签订了《中德胶济铁路章程》,承诺提供保护,并派重兵镇压抗德民众。柳沟河岸一战,3000多人的抗德队伍死伤1000多人。季桂芬通过利诱,多数民众退出,只剩一成村庄坚持抗德。胡景桂与德方达成协议,满足部分农民要求,事件表面上平息。

教会造谣搜情报 孙文率众反洋教
  1900年前后,高密有天主教堂41处,教徒400多户,教民2000多人。德国传教士“名为传教,实勘地形”,庇护地痞流氓和土豪劣绅为教民,包揽词讼,欺压百姓。德国天主教会为了破坏群众抗德阻路斗争,指使教徒四处散布谣言,企图涣散群众的斗志:“德国人比我们有势力,我们的国土都被人家占了,老百姓出头来阻止德国人修铁路,还不是拿着鸡蛋往石头上碰?”
  孙文清查教民户数,登记教民名册,准备打击其中的为非作歹者。有几个教徒用毛驴驮着银元和贵重物品去贿赂孙文,孙文不为所动:“我与外国人势不两立,凡是与洋人朋比为奸、欺压百姓的,我们一概不会放过的!”三皇屯村的一个教徒,和耿家庄的农民首领徐元和是亲戚,受教会委托,劝徐元和不要跟着孙文“胡闹腾”了,并企图让徐元和劝孙文也放弃抗德斗争。徐元和将此事告知孙文,孙文觉得打击教会势力势在必行,决定举行一次大规模的反洋教斗争。孙文带领近百人开往三皇屯,将那个教徒的住宅团团围了起来,几人破门而入,把他教训了一顿,并警告其他教徒。孙文等人还去克兰、胡家村、李家营等地惩处作恶教徒,抄家六七处,打伤数人,缢死1人。对教会恶势力造成极大冲击。
  孙文还带队围攻高密县城东的铁路公司鲁家庙分局,击毁其办公设施,沿途拆毁窝棚数座。

清廷承诺护铁路 赴高密镇压民众
  1900年3月21日,山东巡抚袁世凯与锡乐巴在济南签订了《中德胶济铁路章程》。德国山东铁路公司认同了中方介入胶济铁路的权利,承诺不扰民;山东地方政府则在章程中承诺加强对铁路的保护,“第十六款……无论在工作时或走车时,总使铁路一切不使匪徒毁伤。”“第二十六款,该公司在查路、造路及行车时,倘因事禀请山东巡抚派兵保护,应立即核查情形,准如所请,并遣派敷用数目兵丁,前往须用之处”。
  当日,莱州知府曹榕与锡乐巴、慕兴立在清兵保护下,途经张家大村,遭群众土炮轰击,匆匆逃走。次日,季桂芬、彭金山带兵到张家大村抓开炮的村民。接到消息后,孙文带领民众放枪鸣炮,从村北赶过来,吓得季、彭等人飞马逃走。
  袁世凯电令莱州府、高密县对孙文“悬赏觅线,务获究办”。又派登莱青道道台李希杰和正二品大员、烟防统领、陕西汉中镇总兵孙金彪率府州县防营8哨前往高密镇压造反民众。随后又成立专门交涉胶济铁路事务的铁路委员会,另抽调候补知县姚光浚、凌咏和州判郑瑞俊、巡检纽树勋和县丞杨本权、江瑞珍、萧俊生、邓亭魁等人任铁路委员,查办高密路案。
柳沟河岸一战死伤民众上千,抗德队伍元气大伤
  4月9日和10日,孙文率领数千人的武装,在高密境内近百里的铁路线上全线出击,焚烧葛家集等处的山东铁路公司窝棚,驱散施工人员,逼停筑路。同时准备围攻高密县城。
  面对抗德武装频频出击的压力,莱州知府曹榕和高密知县季桂芬捏造事实,夸大事态,把高密农民的抗德斗争与义和团联系起来:“初九(4月8日)探有千余人自昌(邑)境太保庄、下洼(潍县)等处来,均集于绳家庄,今日探闻出庄。彭管带整兵前追,胆敢放枪拒敌。伤其一人,搜出符咒一本,并有黄纸符一张,连犯一并送城……此勾串外匪已有确据,并闻该匪有后膛枪数百杆。”袁世凯闻报大惊,立即向清廷的总理各国事务衙门拍发电报,严令曹榕和彭金山予以围剿,加派“总理营务,有统辖全省兵刑之权,遇事可专自办理”的三品大员、山东按察使胡景桂驰往高密,派武卫右军左翼(旅)翼长姜桂题、分统马龙标率武卫右军先锋队马、步二队随同进入高密。
  马龙标原是袁世凯的心腹,他的出场,表明袁世凯要尽全力对付农民武装。高密县城胡家胡同的秀才、义和团首领李惠芝带了少数义和团成员,也参加了斗争,主要围攻教堂。当时高密流传着这样一首民谣:“义和团,武艺高,开刀先杀马龙标!”
  4月12日,孙文组织数千民众在柳沟河岸设防,并请了部分义和团员协助,准备围攻县城,与清军决战。第一场战斗中,孙文率众浴血奋战,给予各路清兵重大杀伤。其中,前来助战的高密知县季桂芬,被农民的气势吓得纵马狂奔,落马摔伤。清兵不甘失败,调来了洋炮队,并改由德国顾问指挥。手持原始武器的农民不敌洋枪洋炮的清兵,死伤1000余人,损失极为惨重,被迫突围。
  4月20日,胡景桂率武卫右军先锋队进入高密。袁世凯不断调兵遣将,与德寇相呼应,精心组织着一场绞杀战。对于袁世凯的良苦用心,连锡乐巴也极为满意:“现蒙派干员精兵弹压调处,是诚极善。”
  在清军的血腥围剿下,特别是在4月12日的大决战中,3000多人的抗德队伍死伤1000多人,濠里各村队伍元气大伤。

地价利诱下抵抗村庄剩一成,各村相继具结息事
  为破坏农民的抗德阻路行动,袁世凯令地方官在城乡遍贴告示,威胁民众。高密知县季桂芬发给村长每人每月京钱十千,利诱了不少村长。季桂芬又用英尺丈量德方要占用的土地,免赋时以中国的市尺丈量数为准。英尺与中尺相比,每百亩仅多16亩,这点蝇头小利换来了“民咸悦服”的效果,不少农民感恩戴德,发誓不再追随孙文。原108个村庄只剩张家大村等12个村坚决抗德阻路。季桂芬还利用村与村之间的矛盾,如张家大村和前毛家庄曾有纠葛,张家大村齐心抗德,季桂芬就收买了前毛家庄的人,要他们密切监视张家大村,结果2月14日晚农民队伍遭到清军袭击。
  胡景桂到高密后,查明事由德寇而起,便与德国山东铁路公司交涉,达成协议:铁路路线,向北稍移;以后兴办工程,须先发地价,然后动工;应迁坟墓,必须先给迁费;应雇小工,必须先用当地乡民;濠里路工,必须多修涵洞,多架桥梁,以利大水宣泄。胡景桂又查明濠里水患,于4月29日请求袁世凯拨发白银5000两,挑河修渠,疏通界河、五龙河,挑筑杨家河、高阳河,加固于家庄堤防,减少水患影响。因农民提出的各项问题逐步得到解决,4月底,濠里各村村长相继到县里具结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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