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4.A05版:潍坊新闻·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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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承了几百年的“营子李”如今忙着编村史
2015年0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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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承了几百年的“营子李”如今忙着编村史



我市多方努力保存乡村文化,寒亭将其列为今年集中力量办好的惠民实事
  越来越多的人感叹年味越来越淡,很多传统的记忆也已经找不到了,其中最显著的便是乡村文化的消失。为了保存乡村文化,不少地方已经开始行动,寒亭区就把“实施乡村文化记忆工程”写入了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并列为2015年集中力量办好的七件惠民实事之一。记者选取了我市在时代进程中坚守村落文化的两个样本进行剖析,希望唤醒更多人的乡村记忆,让更多的人“记得住乡愁”。
安丘李家沟村的坚守
山村的土坯房随处可见,依然靠牛耕作
  3月5日,记者来到李家沟村进行探访。这个村位于安丘市柘山镇西南角,被几座当地人称之为沙岭子、黑沟和南山顶的小山包围着,是一个不足百余人的小山村。
  村里的道路非常狭窄,而且布局很杂乱,随处可见用土坯建成的房子,有很多房子在雨水的冲刷下已经倒塌,里面杂草丛生,断壁残垣,看上去非常破旧。村里好点的房子是用石块砌成的,普通的瓦房几乎看不到。很多人家的房子连个大门都没有,门口就用一堆石头随便垒了垒,算是把院子给圈了出来。
  由于处在山沟中,李家沟村的耕地大部分都是山地,受气候影响比较大,村里种植的小麦和玉米特别少,经济作物主要是花生。如今,一般的农村种地都实现了机械化或者半机械化,但李家沟村的村民依旧靠耕牛,而卖牛和卖羊是村民的主要收入来源之一。
  村里的会计高汝海告诉记者,如今李家沟村登记在册的有45户,户口上有100多口人,这些人中有一小半并不固定住在家里,经常外出打工赚钱。说起村里的常住人口有多少,就连高汝海都不怎么清楚,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那就是常住人口已经越来越少。
  迈进74岁村民孔祥贵的家里,记者的头被一块硬物砸了一下,原来是孔祥贵在门前吊着一块肉风干着。
  孔祥贵住的还是最原始的土坯房,通过院子里的压水井打水喝。尽管是白天,屋里依旧非常昏暗,没有什么家具,也没有家电。孔祥贵的三个孩子都在外打工,如今已在外面定居,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来看看。一台收音机和一只小狗成了孔祥贵的忠实“伙伴”,村里像她这样的老人还有很多。
耕地位置没变且村民不舍,搬迁被否决
  据了解,在2013年的时候,考虑到李家沟村地理位置不便,经济发展困难,柘山镇政府曾考虑将李家沟村整体搬迁到距离约三四里路远的薛家庄去,但这个提议被大多数村民否决。
  问起为何不愿搬迁,今年54岁的村民高汝忠说,一来,虽然村子落后,地理位置也不方便,但毕竟是养育村民的地方,大家多少还有些舍不得。二来,即使村庄搬迁了,但村里的耕地还在这,谁都不愿意一大早牵着耕牛,走一个多小时到地里干活,太麻烦。
  谈及山里的穷苦日子,村民张守欣抹起了眼泪,村子搬迁是大事,假如搬去的地方有工厂,村民可以到厂里打工赚钱。可是既然耕地的位置没变,没有一个合适的地方落脚,村里人肯定不愿搬。
  李家沟村的东侧,曾经有一个王家沟村,同样地处山沟中,当时村里的情况比现在的李家沟村还要差。2012年,王家沟村整体从山沟里搬迁了出来,如今村子的原址已经拆得丝毫不剩,全都变成耕地,由于新村位置选得好,建设得非常不错。
  当天中午,记者赶到王家沟村新址,看到村里的房屋建设整齐划一,道路也打扫得非常干净,村口还安装了健身器材。
  谈到搬迁的变化,王家沟村村民高祥学对记者说,搬迁以后大家的居住环境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以前那个绿树环绕、清新自然的村落也被拆得一干二净,再也见不到了。有时候回想一下,会很怀念也有点不舍,但又无可奈何。如今村名虽然没变,但以前在老村居住的那种环境和感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寒亭李家营村的探索
“营子李”有几百年历史,传奇故事挺多
  3月7日上午,记者来到寒亭区固堤街道李家营村进行探访。在潍北地区,几百年来就流传着一句话:“营子李,了不起!”这里的“营子李”,说的就是李家营村的李氏家族。如今,一提到村子的起源,很多老人还说得头头是道。
  已经80多岁的李月义老人告诉记者,据李家营村的《李氏族谱》记载,李家营村李氏家族的一世祖名为李达达,在元末明初时由当时的奉天府铁岭县,迁到了潍县一个叫李家埠的地方。后来分家的时候,李达达的大儿子李从善举家迁居到了如今的李家营村,创建了李家营村的李氏家族。
  如今在李家营村的东南角,还有李家营村李氏家族二世祖李从善的墓地和墓碑。记者看到,这块墓碑保存非常完好,虽然坟墓上有些杂草,但墓碑上的字迹一清二楚。
  据村里的老人介绍,李氏一族在清朝时期达到了鼎盛,李家家族的十世祖李世秀跟顺治帝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顺治帝曾多次赏赐李氏家族。村里的老人李朋志说,李氏家族一共有十三道封诰,全都是清朝初年皇帝和朝廷敕封李家营李氏家族的各种文书,除了一些意外原因损坏、遗失的外,如今还有一半左右收藏在李氏家族后人的手中,但已轻易不再示人了。
趁村里老人头脑还清楚,把事迹编成书
  关于村子里以前发生的故事,几乎每个上点年纪的人都能张口说上一段,大家都对生长在这样一个充满故事和传奇的村子里感到骄傲和自豪。很多人都表达了一种心愿,就是希望能把村子里发生的这些历史事迹和文化遗产及精神,用一种方式保存下来,留传给子孙后代。
  村书记李西昌说,如果论起村子里发生的传说和历史事迹的数量和质量,相信李家营村不会输于周围的任何一个村庄。如今村里保留着一些历史遗迹,《李氏族谱》保存得非常完好,很多村民家里都还秘留着很多“传家之宝”。
  李西昌说,随着社会不断发展,有很多原本历史内涵非常丰富的村庄已经彻底消失,乡村文化没落的速度让人吃惊。尽管现在李家营村里的老一辈人对于村子的历史文化还津津乐道,非常留恋,但他的内心还是产生了一丝忧虑。
  “作为村干部,我觉得自己有责任也有义务去保护和传承祖宗留传下来的民俗文化,而且已经刻不容缓,就算一些乡村的消失不可避免,但一定要让村子里的后人记住这个村里曾经发生的事迹,让他们记住这里才是他们的根。”李西昌对记者说。
  2014年11月份,李西昌借着寒亭区搞“乡村文化记忆工程”的机会,在村里成立了历史文化小组,自己亲自担任组长。“村里的老人年纪都大了,我想趁着他们头脑还比较清楚,把发生在村里的事迹全都记录下来,编成一本书,流传下去。”李西昌说。

现状
大多数年轻人 不知本村历史
  据相关调查数据显示,2000年我国自然村总数为363万个,到了2010年锐减为271万个。这个数字意味着,几乎每天我国都要有80个到100个如李家沟村一样的自然村消失,这显示村落消亡的势头迅猛。
  这种消失有多方面的原因,有的是因为拆迁比如说城中村改造,有的是因为由村庄改成社区,还有的则是因为自然环境恶劣导致人口外流,至最终消失。伴随村庄消失的,还有这些村落所承载的乡土文化和民俗。
  如今乡村中的年轻人大都选择外出到城市打工,每天都在忙忙碌碌,对家乡的感觉已经越来越模糊。就算是依旧住在村里的年轻人,对自己村庄的历史文化传承多数也不了解,更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了。
  诸城市石桥子镇有个都吉台村,村东头有一处高台,名叫“斗鸡台”,相传是春秋时鲁大夫季孙意如与后恶斗鸡之处,村名都吉台也是因为这个“斗鸡台”的谐音而得来。据悉,这里曾多次发现西周、春秋、战国及汉代墓葬,出土了饕餮纹饰的铜尊、双耳铜簋等器物,具有非常丰厚的历史文化价值,也是周围诸多村庄的骄傲。
  但如今,再谈起村里的历史,很多年轻人都是一知半解。今年28岁的村民赵炳朋如今在诸城城区工作,谈到自己的家乡,赵炳朋说并没有感觉有什么特殊之处。“关于村子的历史,小时候曾经听老人讲过。如今村里的老人越来越少,很多历史事迹和故事都已经失传,年轻人大都已经忘记了,也不再把这些讲给自己的孩子听,像我就从来没有给自己的孩子讲过。”赵炳朋说,以后随着社区改造,说不定关于这个村庄的历史就真的会被人遗忘了。
  而像都吉台村这样被自己的子孙冷淡的村庄并不少见,如今就连自己村庄名称的由来,都极少有村民能够清晰地说出来,更别提背后的文化内涵了。
行动
实施记忆工程 留住乡村文化
  在此前闭幕的潍坊市寒亭区第十七届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上,“实施乡村文化记忆工程”被写入寒亭区政府工作报告,并被列为2015年集中力量办好的七件惠民实事之一。
  寒亭区广播影视集团董事长李云平是当地“乡村文化记忆工程”的主要发起者。他表示,随着寒亭区城镇化进程的加快,乡村文化面临着不断流失的危险,大家都希望自己的村庄随着经济发展越来越漂亮,但没人愿意看到自己曾经居住过的村庄、生活过的街道被拆得不知所终。因此,保护、保留现存的乡村历史文化资源,以留下乡村记忆已经成为一个十分迫切的任务。
  3月6日,“乡村文化记忆工程”工作组来到寒亭区高里街道禹王台村对禹王台庙会进行资料拍摄。据民间调查推测,禹王台庙会起源大约在明朝中叶甚至更早。这个村子的历史底蕴非常丰厚,是寒亭区乡村文化的骄傲。
  张宝辉曾担任寒亭区政协文史委主任,对寒亭区各个地方的历史民俗非常有研究。这次寒亭区启动“乡村文化记忆工程”,张宝辉受聘担任文化顾问。张宝辉说:“禹王台村只是其中一站,我们如今已经走访了22个村庄,并整理出了一份详细的文字资料,进展迅速。”
  张宝辉介绍,寒亭区于2014年10月份正式启动了“乡村文化记忆工程”,力争用2到3年时间,对全区300多个村庄的历史渊源、发展变迁、非物质文化遗产等10个方面进行视频采访记录,拍摄制作文书声像资料电视片,以期为每个村庄都建立起电子声像档案资料数据库,希望以此来唤醒沉睡的历史、留存鲜活的民俗、记录农村的历史沿革和发展变迁,抢救性保护传承农村传统历史文化遗产。
路径
借助现代科技 建立乡村档案
  2014年10月份,山东公示了第一批103个省级传统村落,其中潍坊一共有8个,分布在昌邑、昌乐、安丘、青州及寿光等地,跟李家沟村同在安丘市柘山镇的薛家庄村赫然在列。
  据了解,省里将拿出专项资金,支持这些省级传统村落开展传统村落的保护、发展规划编制和档案建立工作,有步骤、有计划地做好传统村落的文化景观、历史文物、乡土建筑以及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对于这些处在迷茫当中的传统村落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大大的福音。
  在传统村落的精神遗产中,不仅包括各类非物质物化遗产,还有大量独特的历史记忆、宗族传衍、俚语方言、乡约乡规、生产方式等,它们作为一种独特的精神文化内涵,因村落的存在而存在,并使村落传统厚重鲜活,还是村落中各种“非遗”不能脱离的“生命土壤”。
  张宝辉说,“乡村文化记忆工程”的本意,正是利用这次文化普查和摸底的机会,让更多的人从内心认识到乡村文化的重要性。在调查的这10项内容中,村庄的好人好事和民风正气是调查的重点,希望通过这次普查,能够弘扬社会正气。比如,在寒亭区高里街道桥西村,有一块忌赌碑,这块碑树立的缘由就是当初这个村子里聚赌成风,风气不良,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经过计议,在村里树立了这样一块石碑,陈述赌博的坏处,也正因为这块石碑的树立,彻底改变了村里聚赌的这股歪风,至今美名远扬。
  张宝辉表示,把乡村文化整理成档案库,并非让这些档案就这样沉睡在档案馆里,“我们希望能借助现代科技,把这些影像和文字资料上传到网络上,最终目的还是能让更多人认识和了解这些乡村文化,留住乡村记忆,留住乡愁”。
观点
即使乡村消失 文化仍可传承
  山东大学社会学教授王忠武认为,文化的形式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演变的,不同时期的文化也有不同的内涵,但文化的内核并不会随着时空的转换而变化。
  在2014年的潍坊两会上,有政协委员提出了《关于编撰村庄史志的建议》。提案里说,目前全市大约有9600个自然村,但随着城镇化的推进,一些村庄已经、正在或将可能消失。为了使在外地的潍坊人对故乡更有归属感,使后人能知道自己村庄名称的由来、变迁,建议有组织地进行村庄史志建设,编撰村庄史志,进行老照片、老物件等古迹资料征集等。通过这本史志,让每个村庄的历史变迁、沿革、现状都记录在册,使每一个潍坊人,不管离开家乡多少年,不管村名经过了怎样的行政变迁,都能很方便地找到自己的故乡。
  山东大学社会学教授王忠武说,乡村是在不断发展变化的,其中饱含着传统的生产和生活,对它的保护是个巨大的难题。首先是因为乡村的规模巨大,内涵丰富,现状复杂,不断变化,村落的保护跟村落的发展往往构成一种不可调和的矛盾。其次这项工作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牵扯到很多部门的配合及管理者的文化觉悟,落实起来非常困难。
  最近这些年,随着农村城镇化进程步伐日益加快,许多乡土文化记忆已经随着乡村的消亡而同步消亡。“要想拯救乡村、留住乡愁,可以用不同的方式记录下如今的乡村文化和民间习俗,如文字、书画、影像等,这样即便将来这些乡村彻底消失,也能看到以前的模样。”王忠武说,只要文化内核没变,就算乡村变成城市,依旧能嗅到乡村文化的味道,毕竟寄希望于保留乡村并不是现实的做法,但保留住一些积极的乡村文化和民间习俗,却可以做到。
  A4—A5版 文/图 本报记者赵春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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