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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男邓超赚大发了
郑板桥传
2015年05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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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板桥传



王庆德 著
  (上接2015年4月26日A11版)
  沧海莽莽水接天,草中时见一畦田。
  波涛过处皆盐卤,自古何曾说有年。
  禹王台北勘灾。
  这两三年,天灾频仍,灾情、灾民自然是板桥关注的重心,当然这不是他的全部。芸芸众生皆为之所关,尤其是学子和贫苦者。
  一天晚上,板桥处理完案头的文牍,带了一名衙役,在街上漫步。一来消除案牍之劳,二来看看社情,听听民声。他和衙役边走边看边聊,不知不觉从大街走进了小巷,就听见从一茅屋中传出了读书之声。读书人听到读书声,又是在深夜,自然生出一种亲切感。板桥寻声入屋,见一位二十岁上下的青年正在油灯下苦读。问名姓,答:姓韩,名梦周。再看室内,四壁皆空。问其生计,以煮粥度日。板桥为之动容。想到自己少年苦读、落拓扬州的过去,慨然拿出俸银予以资助,并书苏轼论砚墨三则以示鼓励。潍县人丁锡田编著的韩梦周年谱载:“郑燮知潍县事,夜行闻先生(指韩梦周——著者)读书声,心许之,时给膏薪。”韩梦周愈加刻苦,二十四岁乡试中举,板桥为其题“山斗重瞻”匾额悬于大门之上。二十九岁会试,以二甲五十四名赐进士出身。乾隆三十一年(1766)任安徽来安县知县,兴水利、劝农桑,著《养蚕成法》,民皆称道。卸任后,返回故里,潜心著述,成一方著名理学家。
  韩梦周任职来安县时,板桥已经故去。在县衙,韩梦周看到了板桥的一幅墨竹,追忆既往,生出无限的感慨,拭泪赋《板桥先生墨竹》长诗,诗中写道:
  对客挥毫写屏障,画成一缕日痕斜。
  我官淮南思一见,仙人已去凌霄殿。
  大约是因了板桥爱竹,韩梦周也在来安县衙种了一些竹子,以对竹思人。长诗的最后说:
  时余种竹斋南北,对竹看画凌秋色。
  白发门生感旧事,楚江浪泣龙吟笛。
  板桥的怜贫惜弱之情,还表现在他对一些案件的处理上,即所谓“右窭子[8]而左富商”。这天,一个盐商抓了一个挑私盐的农民,让两个伙计拉到县衙,要治他贩私盐之罪。板桥看了看这个盐贩,衣衫褴褛,面黄肌瘦,那一付挑子破旧得不成模样,便起了几分怜悯之心。随口吟道:“可怜北海穷荒地,半篓盐挑又被拏。”可贩私盐违法,又不能不惩。板桥想了一招,不拘役,也不罚款,让衙役取来苇席,编成一枷,高八尺,阔一丈,从中间剪出一孔套在了盐贩的头上,取纸十余张,提起案上的毛笔,浓涂重抹画满了兰竹,贴在苇枷上,押赴盐商门店示众,以为惩戒。这盐商觉得自己赢了官司,穿了马褂,换了新鞋,高高兴兴地站在台阶上观看。人越聚越多,拥门塞巷,争看板桥的兰竹,无人再去盐店里买盐。不到一天,盐商那得意的脸苦丧起来,他似乎明白了板桥的用意,颠着屁股跑进了县衙。盐商的膝盖从来都是软的,看见板桥便“扑通”跪了下去,一个头磕在了地上,求板桥放了那个小盐贩。板桥捻着胡须,吟吟一笑道:“你要放,那就放了。”
  此事确乎?似乎有点不够严肃。可这故事一直流传至今。以板桥的性情和为人,也不算离谱。
  法坤宏[9]是板桥同时代人,他记述了在潍县与友人闲聊后对板桥的评价。他的这篇记述,收在了《国朝耆献类征》里。“政声人去后,民心闲谈中。”这种“闲谈”更能反映板桥的真实。
  法坤宏是怎样对板桥产生兴趣的呢?法氏是先在高凤翰家中看到板桥的几封信札,心生钦敬,乾隆十六年(1751)五月,路过潍县,与友人共饮,他记述了这次饮酒闲谈,并阐明了自己的观点:
  潍俗重贾,二三贾客与语焉。语次及板桥,余亟问曰:“何如?”群贾答曰:“郑令文采风流,施于有政,有所不足。”余曰:“岂以诗酒废事乎?”曰:“喜事。丙寅、丁卯间,岁连歉,人相食,斗粟值钱千百。令大兴工役,修城凿池,招徕远近饥民,就食赴工;……讼事则右窭子而左富商。监生以事上谒,辄庭见,据案大骂:驮钱驴有何陈乞,此岂不足君所乎!命皂卒脱其帽,足蹋之,或捽[10]头黥面驱之出。”余曰:“令素怜才爱士,此何道?”曰:“唯不与有钱人面作计。”
  最后,法坤宏的结论是:“贤令,此过乃不恶。”
  法坤宏的这段记录,虽不能概括板桥执政潍县之全貌,却可窥见治潍情愫之一斑。
注释
[1]介祺:陈介祺,字寿卿,号簠斋,潍县人,三十九岁中进士,入翰林院编修。大收藏家。
[2]饫(yù):饱足。
[3]蒲尊:指端午节门前挂蒲叶之俗。
[4]瑞禾:一禾多穗为瑞禾,此指丰收景象。
[5]狃:习惯。
[6]《修城记》:《潍县志稿》卷八。
[7]录自潍坊市博物馆石刻。
[8]窭子:即贫家子。
[9]法坤宏:字直方,一字镜野,号迂斋,山东胶州人。乾隆六年举人,以年老授大理寺评事。
坤宏为古文,严于义法。著有《学古编》、《纲目要略》及《春秋取义测》十二卷。
[10]捽(zuó):揪意。
第十六章 文关民瘼
  板桥毕竟是文人,于抗灾赈灾,解民于水火之时,亦为民歌哭,鞭笞不仁。这也符合他一贯的文学主张。他在《自叙》中说:“板桥诗文,自出己意,理必归于圣贤,文必切于日用。”他认为诗词文章必须“敷陈帝王之事业,歌咏百姓之勤苦,剖晰圣贤之精义,描摹英杰之风猷”。他“尚真”、“重情”,直面社会人生,倡导“周情孔调”,继承《诗经》的现实主义传统,直追左、史、庄、骚、杜诗、韩文。
  潍县的灾情让他目睹了百姓的悲苦,他以切肤之痛,描摹灾民的惨状,一洒同情之泪。他在此期间写的《逃荒行》和《还家行》两首古风,有《诗经》的遗韵,直追杜甫《三吏》、《三别》之风。
  《逃荒行》计六十二句,一气呵成。这首诗对灾民逃荒的经过作了细致入微的描写,真实感人。非身与灾荒之境,目睹现实难写;非深关民情,极具同情心不能写。开首八句极言灾荒之苦难:
  十日卖一儿,五日卖一妇,
  来日剩一身,茫茫即长路。
  长路迂以远,关山杂豺虎;
  天荒虎不饥,肝人伺岩阻[1]。
  人死的死,亡的亡,家乡变成了什么样子呢?
  豺狼白昼出,诸村乱击鼓。
  嗟予皮发焦,骨断折腰膂。
  见人目先瞪,得食咽反吐。
  不堪充虎饿,虎亦弃不取。
  美好的家园几乎变成了无人区。接下来写逃荒的过程,第一个画面写弃儿又拾儿:
  道旁见遗婴,怜拾置担釜;
  卖尽自家儿,反为他人抚。
  路妇有同伴,怜而与之乳。
  咽咽怀中声,咿咿口中语;
  似欲呼爷娘,言笑令人楚。
  接下来,叙述了逃荒路途的艰辛:
  千里山海关,万里辽阳戍。
  严城啮夜星,村灯照秋浒;
  长桥浮水面,风号浪偏怒。
  欲渡不敢撄,桥滑足无屦[2];
  前牵复后曳,一跌不复举。
  逃荒的难民贫贫相怜,互相照应,异域邂逅,亲如家人:
  过桥歇古庙,聒耳闻乡语。
  妇人叙亲姻,男儿说门户;
  欢言夜不眠,似欲忘愁苦。
  未明复起行,霞光影踽踽。
  边墙渐以南,黄沙浩无宇。      最后,逃荒者找到了安身之地:
  幸遇新主人,区脱[3]与眠处。
  长犁开古碛,春田耕细雨;
  字牧[4]马牛羊,斜阳谷量数。
  身安心转悲,天南渺何许。
  万事不可言,临风泪如注。
  逃荒者身虽安顿,那孑然一身的漂泊之感,那思乡之情,念亲之痛,仍绵绵无期,凄不可言。
  板桥没有亲历逃荒生活,可大灾中,对灾民的艰难感同身受,怀了深切的悲悯,将所闻所思写了出来,却如同亲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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