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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尖锐复杂的政治斗争中,王曾表现出无与伦比的大智大勇和勇立潮头、中流砥柱的英雄本色,他劾奸除恶,卒使帝室不乱,祸乱不作的故事以“曾除丁谓”与“曾辞温饱”成语同时载入我国古代儿童启蒙读物《龙文鞭影》。 主笔草制遗诏,为国大计匡扶社稷 宋真宗乾兴元年(1022年),宋真宗驾崩,太子赵祯年仅13岁,王曾正在副相任上(中书侍郎、平章事),北宋朝廷面临着小皇帝继位、太后垂帘听政、主少国疑、奸相专权、风雨飘摇的政治局面。 刘皇后将宰相丁谓(同平章事)、王曾等召入宫中,恭拟遗诏,并说奉大行皇帝特旨,由皇后处分军国重事,辅佐太子听政,命王曾就殿庐起草遗诏。辅臣们遵皇后命,入殿庐草制,王曾主笔拟诏。他于“皇后处分军国重事”一句间,嵌入一个“权”字,成为“皇后权处分军国重事”。丁谓看后,道:“中宫传谕,并没有‘权’字,这‘权’字如何添入?” “权”,在这里是指代理、暂时的意思。如果没有这个“权”字,就等于真宗亲口说过,并且写成书面形式,法定刘皇后可以终身与皇帝赵祯分享皇权,一字之差,有天壤之别。 王曾正色道:“我朝没有母后垂帘听政的先例。如今只因皇帝年幼,特地从‘权’,已是国家否运,加入‘权’字,尚足示后。且增减制敕,本相臣份内事,祖制原是特许。公为当今首辅,岂可不郑重其事,自乱祖典么?”丁谓找不出理由反对,只好表示同意。 王曾上疏请求仿效东汉太后坐在皇帝右侧垂帘听政的典故。丁谓道:“皇帝年幼,凡事总须由太后作主,只要每月初一、十五由皇帝召见群臣即可,遇有大政,由太后召辅臣议决;若寻常小事,即由押班传奏禁中,盖印颁行便了。” 王曾勃然大怒:“两宫异处,权归宦官,岂不是隐兆祸机么?”为此,他专门上疏《请太后权临前殿处分军国事宜奏》加以劝谏:“天下者太祖、太宗、先帝之天下也,非陛下之天下也。奈何使两宫异位,不共天下之政?是壅主上之聪明,绝下情而不使通,况宫人专政,乱之始也。” 伺机弹劾丁谓,挺身而出为民除害 丁谓为宰相期间,骄横跋扈、欺君罔上,胡作非为、天人共怨。 宋真宗治丧期间,丁谓兼山陵使,建造真宗陵寝,陵名定为永定陵。大内副都总管雷允恭领了丁谓之命,带领司天监的邢中和及几个小太监赶到巩县皇陵,都监工程。施工中,雷允恭勾结丁谓擅移真宗陵寝,致成水穴。丁谓自知擅移陵寝、致成水穴,罪责难逃,密而不报。然而消息不胫而走,传入汴京。 时丁谓当国,势焰熏天,权倾朝野,无人敢奏报太后、皇帝。俱怕一旦得罪丁谓,不但自己性命难保,稍有差错,祸及宗族。而王曾自入朝任职就对丁谓勾结内宦、飞扬跋扈、胡作非为的奸佞嘴脸深恶痛绝,这次得到丁谓擅移皇堂、致成水穴,密而不报、欺君罔上的消息,非常愤怒,决定抓住时机,挺身而出,劾奸除恶。 为了不打无把握之仗,他设计稳住丁谓,赢得了单独面奏皇帝、太后的机会。太后听了王曾劾奏以后大为震惊,决计罢丁谓之相位,当场降下懿旨遣王曾按视山陵皇堂。 王曾领旨出宫,不到三日,即复勘完毕,携带人证物证返回京师,连夜入宫求见皇上、太后。王曾密奏道:“臣奉懿旨按视陵寝,万难改移。丁谓包藏祸心,暗中勾结雷允恭,擅移皇堂于水穴,乃十恶之穴,置诸绝地,罪不可逭。”太后闻言,不由大怒。王曾又将丁谓平时飞扬跋扈,作奸弄权,交通宦官,假传圣旨等罪行详细向太后劾奏,刘太后降懿旨将大内副都总管雷允恭处极刑,腰斩于市;同平章事丁谓,褫夺其宰相之职,降太子太保,分司西京。 刘太后观察到王曾是能稳定大局、朝廷可倚重之人,遂拜为宰相(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宋仁宗天圣三年(1025年),仁宗皇帝再下诏进王曾为门下侍郎、兼户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首相)。 身居高位秉公不阿 引经据典劝阻太后 刘太后临朝听政以后,皇上年幼,事无大小,皆裁决于她,虽颇能任贤黜邪,总不免有心独裁专擅。 她本系一花鼓女,得宠入朝,母族无人,除了一个当年和自己同时入京的同伴龚美(改名刘美)算是哥哥,人丁过少,挣不来面子,便有意笼络关系。此事传出去后,一时之间不知多少姓刘的都来认作刘太后的本家亲族。她竟来者不拒,一一加以恩赏,汴京城内姓刘的顿时成了大族。左右姻亲迎请拜谒往来不绝,百官不敢言,独王曾多方裁抑,始有收敛。 先是太后受册封时,准备在大安殿受百官朝贺,王曾上书谏阻,力言不可,太后勉从此议,依诏在文德殿举行。 正月初八,到了太后生日上寿,又要御大安殿,王曾又力谏不可,太后随从其议,就偏殿接受朝贺。 丁谓任宰相时,为了讨好太后,进言道:“如今陛下已经登基,按照先朝制度,当定陛下诞辰的四月十四日为圣节。不知太后和陛下意下如何?” 这话说到刘太后的心坎上,她情意欣然,她要让亿万臣民及子孙后代都记住她刘娥的名字。点头之余,又看了看其他人,丁谓率先说:“这是臣等的大愿。” 王曾却说:“臣读经史,自汉代以来,辅政的女主不止三五,却从来没有定为诞节的先例,故臣以为不妥。再说天无二日,民无二圣,太后诞节称圣节,将置陛下于何处?” 时有内侍方仲弓请立刘氏七庙,王曾引经据典,这一番言论,博得众人叹服,太后无言,乃将此议搁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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