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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花 我小时候是由祖母带大的,她虽没有文化,但会唱不少的童谣,我们小孩子很是喜欢。 我要是受了委屈大哭不止,祖母就会给我唱“推磨谣”。她蹲下身,用两只大手攥住我的小手,一边模仿着推磨的动作,歌谣便合着节奏流淌出来:“推磨,研磨。磨面面,做粑粑,哄伢伢。吃半边,留半边,留在祖母床里边。猫衔大板上,狗衔大路上,老鹰叼到树头上。喔嗬(赶鸟声)!好吃的婆娘看见了,眼睛哭瞎了,鼻子哭瘪了。”说完,伸手往我的小鼻梁上一摸:“哟,真瘪了!”或许是被祖母抑扬的声音吸引,或许是被祖母搞笑的举止逗乐,我马上就破涕为笑了。 祖母经常把我背在身后,在村子里边晃悠边唱:“鲫鱼崽,鲫鱼娘,路路节节过塘旁。渔网打,竹篓装,先开肚,后清膛,一搁搁在灶台上。旺把火,滚煎汤,锅铲打,碗盏装,一端端到桌中央。大官来,不吃头来不吃尾,一放放在碗橱里,一碰碰到死猫咪,翻了盆,打了缸,公婆相骂到天光。人家问是啥个事?两只鲫鱼起祸殃!” 偏僻的小山村没什么娱乐活动,祖母心情好时就会教我们唱童谣。小孩子们围在祖母身边,只管静静地听:“月光光,走何方,何方看到猪衔柴,狗烧火,猫咪蒸饭气呵呵,猴子担水井上坐,一条乌蛇身边过,吓得猴子打哆嗦。”“星星崽,星星王,姐姐行嫁我扛箱,姐姐哭,我也哭,姐姐吃饭我吃粥,人家夸我乖乖女,我骂姐夫癞子壳。”学会之后,有时碰到应景的事,我们这些“小屁孩”也会围在大人旁边哼唱,其乐无穷。 而今,童谣渐去渐远,但只要忆起,便满是快乐。它像缕缕阳光,曾伴我们一路成长。岁月流转,童年已成逝水。但记忆不老,童谣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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