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馋,与食有关,贪吃谓之馋。贪吃的人,则谓之“馋人”。 馋者择食,重在对美味的求新,求异,求趣。梁实秋说:“馋,则着重在食物的质,最需要满足的是品味。”可一般情况下,馋,或者馋人,多不被人所理解;因而常常成为人们谈笑甚至耻笑的对象。 在乡间,一旦有人吃东西急了,一副饕餮的样子,旁边的人就会说:“看这人那个馋样啊!”似乎那“样子”已然到了令人生厌的地步。 也有人辩解道:“不是馋,是缺。”此话公道、实在。很多情况下,馋就是因为东西缺,很少吃到;或者是根本就没有见过、吃过,心中早存在着幻想和期盼,也就馋了;一旦吃到,难免“馋相”淋漓。 很多时候,馋似乎与食物没有太大的关系;而是与习惯有关系。 我的父亲喜欢喝酒,二两左右,顿顿不离。但一顿无酒,他就馋得抓耳挠腮。几十年下来,他馋酒已不在喝酒本身,而是习惯使然。 晋惠帝太安二年的某一天,秋风乍起。正在洛阳做官的张翰,忽然思念家乡的菰菜羹、鲈鱼脍了,于是喟然叹曰:“人生贵得适意尔,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遂命驾便归。 张翰为了一膏“菰菜羹与鲈鱼脍”之馋吻,毅然弃官,回归故里。他还因此避开了“齐王之乱”,保全了性命,留下了“见机而激流勇退”的美名。真乃“馋”出一份真性情。 抗战胜利后,梁实秋回到北京,第一件事就是想吃“北平羊头肉”,因为避难四川期间,“曾痴想北平羊头肉的风味,想了七八年”;其实,一盘羊头肉,有什么珍贵?根本原因,还是在于梁先生“对于家乡的风味,念念不忘”。 有一种更高层次的“馋”,馋的不是事物本身,而是对家乡,对故土的那份深切的思念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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