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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山劈石女娃抡锤,淌水崖高峡出平湖
2015年0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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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山劈石女娃抡锤,淌水崖高峡出平湖



临朐九山人民用血汗建成令世人瞩目的淌水崖水库,至今仍不断给百姓带来巨大实惠
  上世纪七十年代,生活在弥河上游的临朐九山人民深受洪水泛滥和干旱之苦,当地干部与群众在一无资金、二无大型机械设备的艰苦条件下,历时6年,建起了令世人瞩目的淌水崖水库。如今,在淌水崖精神的感召下,当地利用淌水崖水库带来的生态优势,大力发展乡村旅游,九山已经成为了远近闻名的休闲乡村。8月21日至23日,记者来到临朐县九山镇,重温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
现状
当年的脚手架还在
  21日上午10时许,记者来到临朐县九山镇淌水崖水库,站在水库坝底仰望淌水崖凌空的坝体。淌水崖大坝由连拱坝、重力坝、公路桥、南北放水闸和坝后电站组成。连拱坝、重力坝、溢洪道由北而南直线布置,上有双曲拱式公路桥贯穿。连拱坝是枢纽主体,由十孔变内径不变外径斜卧式半圆拱组成,全部用青石砌成,总长202米,最大高度35米,立身坝底,气势宏伟,让人赞叹不已。
  在坝底的西北侧是一个小房子。“这里就是坝后发电站,淌水崖水库建成后,这些发电站可是发挥了大作用。”九山镇政府办公室一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1978年底,淌水崖水库电站装机发电,最大年发电量55万度。为此,九山镇也成为临朐南部山区用电最早的乡镇。
  在拱坝的中间位置还保留着当年村民们打脚手架留下的木头。“当年还没有任何吊装机械,这么多石头全靠人力往上背,到了七八米高时,就得通过打脚手架运石头了。”淌水崖水库工程指挥部党总支书记付光永说,当时村民们设想了很多打脚手架的方法,但是总觉得都不稳妥,最终村民们想出了万全之策。每砌一层,就均匀地布上一圈铁环,用铁环固定立柱,再搭建横柱铺设板桥,每砌完一层,就把下边一层木料倒上来使用,这样既节省了木料,又节省了力气。
旅游业借水库兴起
  “如今的淌水崖水库总库容量高达600多万立方米,即使像今年这样的大旱之年,水库最少库容量也在400万立方米。”九山镇党委书记张守兵介绍,淌水崖水库位于弥河支流红旗河上游,控制流域面积22.5平方公里,涉及下游库区村8个,总人口1.5万人,是一座以防洪、灌溉为主,兼顾发电的综合性水利工程枢纽。
  淌水崖水库建成至今已经快40年了,但这座水库依然发挥着巨大作用,洪能拦、旱能浇,彻底改变了弥河是一条“害河”的历史。“淌水崖水库解决了九山镇和寺头镇两个乡镇的饮水问题。”张守兵说,淌水崖水库的水经淌水崖水厂处理成自来水后,输送到两个乡镇,承担着两个乡镇饮水的重担。
  不仅如此,当地旅游业也因此悄然兴起。22日,记者在淌水崖水库边的黑松林景区看到,正值周末,前来观光的游客格外多。“这里的环境好,景色美,周末能来这里放松放松,感觉特别惬意。”家住奎文区的张先生当天和他的自行车车队骑行到黑松林景区游玩。
  凭着优越的生态环境,九山镇大力打造乡村旅游,先后推出了神牛谷农家乐旅游区、精品采摘园和摄影写生基地,打出了生态休闲旅游品牌。目前,每到周末和节假日,神牛谷内人流如织。游客们在这里享受农家乐、看山水,高兴而来,满意而归。
  淌水崖水库的建成,使得弥河水在九山发挥了积极作用,为九山人民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效益。现在,九山苹果、板栗、桃等种植面积达到7.5万亩,九山成为远近闻名的果品之乡。如今的九山,已经成为了远近闻名的省级文明镇、省级生态镇、中国最美休闲乡村。
艰苦
为了拦住洪水决定修石坝
  弥河作为临朐、青州、寿光、滨海四个县市区的母亲河,发源地就位于九山镇。这里多石、多沟、多岔,土地都是些山岭薄地。淌水崖水库修建前,九山人民只能靠天吃饭,经常“旱时旱死,涝时涝死”,赶上雨季,一场大雨就将下游村庄冲走。
  连年的灾害,让村民们吃尽了苦头。为了拦住洪水,淌水崖附近的几个村庄曾经联手修过土坝,但是一到汛期山洪暴发,修好的土坝转眼间就被冲没了。
  1972年,村民们开始注意到,一个脚穿球鞋、肩背黄书包、带着水壶和干粮的人经常在淌水崖一带转悠,一边走一边不停地比划和测量。村民们感到好奇,试探着上前搭话,这一打听,村民们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当时新上任的九山公社党委书记张彦士。他要在壁高20米的淌水崖上建一座高达40米、长达260多米的十孔连拱石坝。
  很快,张书记要建石坝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公社。这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乃至今天,都是项浩大的工程,而当时的九山公社翻箱倒柜也只有1万元的办公经费,对于160万元的工程预算来说,只能算九牛一毛。
大半生积蓄捐给水库建设
  缺少资金,张彦士就到地区和省里争取,发动全公社干部群众捐款。“那个时候村民们虽然穷,但是要建水库的热情非常高涨。”付光永说,宋王庄的一个老大娘,从手绢里拿出了全是毛票的10元钱,捐给了水库建设,这10元钱是她的全部积蓄。缺少木料,村民们就纷纷把积攒多年的木料送来。缺少工具,村民们就把家里的废钢、废铁捐出来,组成铁匠班自己打造。
  1973年正月初八,6000名村民不顾天寒地冻,撇家舍业,背起煎饼干粮,从四面八方赶到淌水崖,开始建设大坝。
  当天开工时的情景,时任淌水崖水库指挥部政工组组长的申庆全至今仍记忆犹新。“工程开工第一天,河水冰冷刺骨,干部和群众们挽起裤腿就跳了下去,抬石头、挑沙子。只要上了工地,根本看不出谁是干部,谁是群众。”申庆全说,每个人的手上都布满了老茧,一年到头能穿破七八双黄胶鞋,在工地上你追我赶,轻伤不下火线,有伤口的时候,都是简单包扎一下,接着回工地继续工作。
吃不饱穿不暖干活却不含糊
  这一干就是整整6年,在水库建设的这6年时间里,指挥部的同志们从来就没有节假日的概念,每天工作12个小时以上。
  “大坝合龙的时候,我们三天三夜连轴转,实在困了,就躺在地上睡会儿,有时工地上考虑熬夜通宵,身体受不了,就给我们加一顿夜宵,一人一碗玉米糊。”想起当年的情景,申庆全话语间充满了骄傲。
  “除了时间紧、任务重,当时的艰苦条件也让人难以想象。”申庆全说,由于工期紧,每个人一周只能回家拿一次饭,带来的煎饼干了就用河水蘸着吃。没有热水喝,不论男女都跪在河边用手捧水喝。没有地方住,村民们就横七竖八地躺在河床上、坡地里,冬天就搭建小窝棚,一个窝棚里住七八个人,两三个人合盖一床被子,眼睛一闭上就鼾声四起。
  申庆全仍清楚地记得,工地上一个姓邓的16岁男孩,连煎饼都没得带,从家里带了些冻得硬邦邦的煮地瓜,到了吃饭的时候,他就把地瓜放到铁匠炉上烤着吃。尽管吃不饱穿不暖,但小邓干起活来一点也不含糊,不比成年壮劳力差。
  “还有那些炒炸药的工友,天天处在最危险的地方。”申庆全说,为了节省开支,村民们自制炸药,用硝氨化肥和锯末子拌上火油,粉碎后用大铁锅人工翻炒,炒生了炸药难以引爆,炒过了很容易失火甚至爆炸。工友老窦因为炒炸药时受了伤,指挥部安排他在工地上养鸡,为了避嫌,他选择不动烟火,将鸡蛋如数地交给指挥部,哪怕是破了皮的鸡蛋,他都小心翼翼地用纸糊起来如数上交。

◎人物
宋光起 推开工友,倒在巨石下
  在淌水崖水库修建过程中,留下了无数可歌可泣的动人事迹,无数九山人为这座水库流血流汗,有些人甚至为此牺牲了生命。九山镇朱庄村的宋光起就是其中一位。
  今年68岁的宋光龙是宋光起的二哥,虽然事情已过去了40年,但提起弟弟宋光起,宋光龙仍十分悲伤。宋光龙回忆,宋光起出事那天,正好赶上他到工地上探望,他刚走到工地就听有人议论大石头滚下来砸死人了,当得知出事的是他三弟,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当时家人正托人给三弟介绍对象,没想到亲事还没定,三弟就先走了。
  68岁的董金祥从小和宋光起一起长大,又一起在淌水崖水库做过石匠。回忆起宋光起出事时的情景,董金祥叹了口气:“那块滚动的大石头有40多立方米,指挥部一直没同意劈它,但后来石料实在紧缺,才决定把巨石从中间劈开。”董金祥说,他当时和宋光起在一个组,大家费了很大劲,还没有劈开石头,组长招呼大家歇会,但宋光起要求再劈一会儿,就在大家打算把劈成两半的石头放倒在地上时,意外发生了。
  “在放第一块石头时,另一块石头由于失去支撑力,发生滚动。当时宋光起和另一名同伴就站在石头底下,看到巨石滚落下来,他一把推开了同伴,整个人被压在了石头底下。”董金祥哽咽地说,指挥部派了20多个人,用尽了各种办法,花了好几个小时才把宋光起从石头底下拖了出来,但是他已经咽气了。
  得知宋光起去世的消息,他的母亲一病不起。即使是这样,宋光起的父亲不但没有跟镇上提要求,还把宋光龙送到了工地,让他继续做石匠。“我父亲说,儿子是为修水库牺牲的,值得!修水库是咱九山人自己的事,为自己家的事牺牲了,犯不着要说法。”宋光龙说。
  “三弟是因为修水库走的,我就把他没干完的活干完。”宋光龙说,他一直干到了淌水崖水库建成。如今,淌水崖水库建成快40年了,他一次也没有去过,生怕触景伤情。
宋立桂 女娃抡锤,带着伤干活
  在那个年代,指挥部会组织青壮年跟随老石匠学技术,除了宋光起、董金祥、宋光龙这些男石匠们,一些十八九岁的女青年也学起了石匠,组成了“铁姑娘排”。
  记者在九山镇南沟村见到了当年的女石匠排排长宋立桂。今年已经62岁的宋立桂身材魁梧,1米73的个头让她在村子里很受人瞩目。宋立桂从南屋里拿出了当年劈石头的工具,大铁锤、钻头、铁锹等,由于多年不用,这些工具都已经锈迹斑斑。
  说话间,宋立桂做起了当年劈石头的动作。宋立桂说,那年她19岁,由于男石匠满足不了工程需要,为了顺利施工,时任淌水崖水库工程指挥部副总指挥的来益太决定成立“女石匠排”,并认命宋立桂为排长。就这样,35个十八九岁的女青年干起了石匠。
  “石匠这活是第一次干,所以经常受伤。”宋立桂说,当女石匠时受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有一次在砸石头时,她伤到了左腿,整条大腿肿得特别粗,疼得走不了路。指挥部的干部们要求她去镇医院拍个片子,但由于工期紧,她担心请假误工,就硬生生地坚持着。每天晚上下了工回到家,母亲用偏方给她糊腿消肿,这样才保住了一条腿,但还是留下了后遗症,现在左腿经常疼得连厕所都上不了。
  除了腿受过伤外,宋立桂的手也经常受伤,至今她左手的中指仍弯曲着伸不开。“在撬石头时打着手了,当时觉得生疼,也没怎么管,用布包起来继续干活。过了几天就开始流脓,手指肿得厉害。”宋立桂说,本以为十天半个月就能好了,但手指上的脓一流就近40年,中指再也没有伸直过。
  去年,宋立桂去九山镇的医院检查,发现手指头里有个铁片,手指头这才一直流脓。“铁片取出来,手指头不流脓了,但永远不可能伸开了。”宋立桂说,现在回想起当年做女石匠的情景,她自己都觉得很伟大,有了那段经历,她在以后的生活中更加坚强了。
宋训岗 自编歌谣,为工友解闷
  一个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本应该在家拿绣花针,却偏偏跑到工地上抡大锤,抡锤的姿势和气势,巾帼不让须眉。当时的文艺宣传队把“铁姑娘排”的精神变成了顺口溜、歌词,在工地上传唱。
  今年67岁的宋训岗当年也是一名石匠,他利用业余的时间创作了不少朗朗上口的歌谣歌颂女石匠们的魄力。记者在九山镇宋王庄见到了宋训岗,他坐在自家院子里,手里拿着二胡,正在自拉自唱。“淌水崖上女石匠,十八九岁大姑娘,不拿针线学绣花,愿献青春当石匠,敢想敢做也敢当,抡锤开石浑身汗,严寒酷暑如平常,女排精神诚可贵……”
  宋训岗正在唱的是当年他歌颂女石匠的歌谣《石工女排》。“这些歌谣,我现在还能记得,又把它们整理了出来。”宋训岗说,当年的原稿已经找不到了,但是过去近40年了,他仍清楚地记得当初的歌词和曲。由于他不识谱,所以便借用当时传唱度很高的歌曲的调,再套上自己编的词,这样一首完整的歌曲就出来了。
  除了歌颂女石匠的歌谣外,宋训岗当时还创作了一些劳动歌为工友们解闷。“淌水崖上红旗展,全社人民齐动员,誓师大会闭幕后,锤钻叮当响连天……”“兴修水利造农田,不求神仙不靠天,双手战胜大自然……”这些歌谣当时在工地上广为流传。
  那个时候,工期紧张,人心疲惫,大家吃住都在山上,没有任何娱乐项目,所以宋训岗创作的歌谣格外受欢迎。“干活的时候,大家累了就聚在一起唱歌放松放松,晚上停了工,想家的时候也唱两句。”宋训岗说,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觉得条件确实艰苦,但当时一心只想着早日建成大坝,也没有人觉得苦和累。
A4—A5版 文/图 本报记者 刘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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