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版:风筝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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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儿子陪伴的岁月,老两口最怕过节
2015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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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儿子陪伴的岁月,老两口最怕过节



高密小伙范伟病故后捐献遗体,母弱父病靠每月200元低保维持生活
  年过半百,本是盼大了子女,哄着孙子欢声笑语的年岁,但对高密市柏城镇的范绪田和妻子赵秀梅来说,这一切却成了奢侈。五十多岁了,两个人蜗居在租赁的老房子中,没有欢声,没有笑语,只守着一份对儿子浓浓的思念艰难度日。病魔将儿子范伟从他们身边夺走,按照儿子的心愿,老两口捐出了他的遗体和器官,为他人送去了光明,也为医学研究贡献了一份力量。只是对于他们,儿子却成了一份遥不可及的思念。三年了,每到团圆佳节,听着外面的声声鞭炮,赵秀梅和丈夫从来不敢出门,他们不放鞭炮,不过节。
现 场
一提起儿子,老两口泪流满面
  11月24日,寒风中飘起星星落落的小雪花,高密市柏城镇卣坊社区二区狭窄的老房子里,范绪田和妻子赵秀梅正坐在炕上听收音机。
  昏暗的小房子收拾得很干净,但除了一台老式的电视机便没有再多的装饰。房子是租来的,因为找了熟人,所以一年房租只需要4000元。他们原来在赵家村的房子早在2013年就被拆了,但回迁安置房至今没有消息。
  家里冷冷清清,唯一可以带来热闹气氛的老式电视机老两口平日却很少打开。赵秀梅说,电视里总出现一家人在一起的镜头,让他们忍不住想起儿子。
  “儿子”二字就像强有力的催泪剂,一出口便让原本强颜欢笑的两个人泪流满面,哽咽难言。“我的儿子走了,他还那么年轻,为什么走得偏偏是他,不是我们这些年纪大的呀。”赵秀梅一边擦眼泪一边说。范绪田也默默抹着眼角的泪水,并用手示意让妻子不要再说了。
  “事情都过去了……”范绪田努力想安抚妻子的情绪,但是自己的泪水却一滴一滴地顺着脸颊流下来。三年了,他们彼此都尽量不在对方面前提起“儿子”或者“范伟”,他们甚至把家里所有的照片都收起来压在了柜子底下。但不提并不代表不想,不看并不代表忘记,偶尔的一次提起便会让两人泪泉涌动,偶尔的一瞥余光也会让两颗心久久不能释怀。
回 顾
儿子成为潍坊遗体捐献第一人
  在赵秀梅的记忆里,儿子性格活泼开朗,是一家人的开心果,有儿子在家的日子,总是笑声不断。但在2007年,儿子被检查出患有红斑狼疮,到潍坊、青岛、济南多家医院医治,家里的钱花得精光,还欠了不少外债,但儿子的病情却没见好转。
  2011年秋天,范伟的病情突然加重。“随着病情的恶化,他可能知道自己的病救治无望了,跟我们说他想捐献遗体和器官。”赵秀梅说,她最初并不同意,可儿子一遍又一遍的哀求,她还是答应了。2012年1月29日晚上11时,范伟走完了他人生的最后一程。按照范伟的心愿,赵秀梅和丈夫将他的遗体一次性捐出,他的眼角膜让生活在黑暗中的人重见光明,他的遗体则捐献出去做医学研究。22岁年华正茂的他成为我市第一个遗体捐献者,山东省的第七例。
感 伤
逢年过节两人早早就关门睡觉
  赵秀梅清楚地记得,儿子的最后一个春节是在医院度过的,医院知道他们的情况,除夕当天还特地给儿子包了水饺。赵秀梅舍不得吃,让儿子多吃点,但儿子却夹着水饺喂她。直到现在,每过春节,她总是给儿子包一顿水饺。“过年的时候会包顿水饺,儿子喜欢吃水饺,就当儿子和我们一起过年了。”赵秀梅说。
  而对于他们老两口来说,过年过节,也只是一碗饺子而已。自从儿子去世后,他们就畏惧各种节日的到来。“特别害怕过节,一过节左邻右舍在外面的孩子都回家,但我们的儿子却再也回不来了。”赵秀梅说,一到过节,他们就早早把大门关起来,钻进被窝睡觉,不串门、不看电视、不放鞭炮。
  赵秀梅说,儿子在生病前,已经在谈女朋友,还领着女朋友回过家。赵秀梅明白,如果不是因为那场病,他们或许和其他同龄人一样,已经抱上了可爱的小孙子或小孙女,在家看着孩子给儿子儿媳做着饭,一家人开开心心过日子,过年还要给孙子或孙女包个红包当压岁钱。然而这一切想象越美好,赵秀梅和丈夫便越因为现实的残酷而心痛。
遗 憾
三年了从没到济南去看过儿子
  因为失子的痛苦,因为身体的不便,也因为经济拮据,三年了,自从儿子去世,他们便一直未能去济南“看”过儿子。“当时接受不了儿子离开的事实,儿子的遗体交给医院后,我们就立刻回来了。从此之后,就再也没去济南看过他。”赵秀梅说,当年清明节,红十字会还联系他们,问他们要不要去济南长清的福寿园看看儿子,但失去儿子的她回到家便大病不起,丈夫因车祸伤到过头部,一个人无法外出,去济南看望儿子的事就一放再放。
  “我们这种情况根本去不了,且不说来回的费用我们承担不起,就算有钱,我不识字不认路,孩子他爸身体不行,我们想去也去不了。”赵秀梅说,她有时候做梦也会梦到自己去济南看儿子,但是在梦里她总是迷路,找不到去看儿子的路。
  “不知道儿子在那边还好不,应该去看看的,应该去看看的。”赵秀梅反反复复说道,像是在告诉她的丈夫,又像在自言自语。她说,如果有机会,希望能去济南看一眼儿子。
窘 迫
下了雪老两口还不舍得生炉子
  窗外飘着雪花,屋里有些阴冷。为了过冬,范绪田储备了500斤煤炭,但每月只能靠200元低保生活的他们,现在还舍不得烧。
  “能省就省吧,孩子他爸还得吃药,得留出点钱给他拿药。”赵秀梅每花一笔钱都要反复计算一番,自从2002年丈夫出车祸在医院昏迷不醒后,家里的收入便成了负数。丈夫的身体稍微好转,儿子又被查出患有重病,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赵秀梅肩上,十几万元的外债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现在就担心他爸爸的身体了,儿子已经离开我了,不能再没有他了。”赵秀梅说,范绪田除了车祸落下的旧疾,心脏也不好,这让她一直不踏实,但是靠低保生活的他们也实在没钱再进医院看病了,只能在当地的小诊所拿些廉价的药物来减轻痛苦。
悔 恨
未能实现儿子最后的愿望
  在赵秀梅和范绪田心里有着永远不能抹去的痛。“儿子特别喜欢电脑。”说到范伟喜欢电脑的事,赵秀梅和丈夫又一次哽咽。范绪田说,儿子特别喜欢电脑,但因为家里经济条件有限,他一直没能给儿子买上电脑。儿子进行器官捐献前,在病床上让范绪田找医生问一问,能不能让他去医院有电脑的地方看一眼,但就这个小小的愿望,范绪田和妻子没有帮他实现。
  “当时不想给医生添麻烦,我们就没帮儿子去问,他直到离开也没能看上一眼电脑。”说到此处,范绪田和妻子失声痛哭起来,“又不是很过分的要求,我们当时去帮他问问,医生肯定会答应的,我们怎么就没去问呢。”悔恨的泪水从范绪田和妻子满脸皱纹的脸颊流了下来。
  赵秀梅说,儿子生前有时会去网吧上网,他并不像有些孩子上网是为了玩游戏,他是打心底喜欢电脑这个东西。就像有的人从小喜欢车一样,他们的儿子对电脑有一种特殊的感情。然而范绪田出车祸后家里一直负债累累,几千元钱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小数目,即便知道儿子喜欢电脑,他们最终也没能给儿子买上一台。
  这份遗憾和病床上儿子的请求相比,后者要让他们更加痛恨自己。就是搭上句话的事,但他们却没有帮儿子实现最后的愿望,让他带着遗憾离开。这也成了他们俩心中抹不去的痛,每每想到此事,两人心中便悔恨不已。
骄 傲
儿子捐献遗体是做了好事
  “不过我们也为儿子的选择感到骄傲,儿子做了一件好事。”范绪田说,他们的悲伤在于病魔夺去了他们唯一的儿子,让他们再也看不到儿子的笑脸,但儿子捐献遗体的决定他们虽然最初有些接受不了,事后细细想来,他们知道儿子的选择是正确的。
  “听说儿子的眼角膜移植很成功,儿子不在了,但他的眼睛还在。”范绪田说,儿子离开时只有22岁,没能给社会做什么贡献,他在离开后捐献出了自己的遗体和器官,挽救了别人,也给医学研究贡献了一份微薄之力,他由衷为儿子的决定感到骄傲。
  “现在听收音机,经常能听到有人捐献器官的新闻,那时候会想念儿子。”范绪田说,每到这时,他都会拿出儿子的捐献证书来看看,摸一摸那红色的证书,在心里默默地对儿子说,“爸爸为你感到骄傲”。
  遗体捐献证书上贴着范伟生前的照片,穿着蓝色上衣的他头发微卷,眉清目秀,嘴巴微微抿起,宁静而又略带笑意地目视着前方。
  A10—A11版 文/图 本报记者 李东杰 李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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