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02版:潍坊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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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寒门才气横溢
2016年0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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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寒门才气横溢
  现桂河村村貌。



  出生在寿光溎河村(现称桂河村)的董思恭,少时经常空腹读书。他文思敏捷,有“千里驹”的美誉。他捡杨树叶当纸,用锅底灰制墨;他常以野菜、麦苗充饥,先生看见心痛落泪,设法管饭。后来,他远赴广陵求学,面对先生的考验,他一气呵成一篇字文兼优的时文,让名师王化洽为之动容。
小少年文思敏捷,树叶当纸自制墨
  孤山,又名首阳山;溎河,绕山而达北海。在北麓的溎河村,村民抬头南望,便能看见山顶上的夷齐祠。伯夷叔齐的故事,在这儿代代相传,仁义之风,潜移默化。董思恭,字作肃,号雨亭、桂川,1693年出生于溎河村一个贫苦家庭。民国《寿光县志》记载其“幼家贫,曾枵腹读书。其为文顷刻脱稿,有若宿构”。说他少时家贫,没有吃的,曾经饿着肚子在学馆读书。每逢写诗作文,当教师出了题目后,他一会儿就能把文稿写成,好像预先构思拟就,腹中早有草稿似的。
  董思恭11岁时,郡庠生、博士弟子员董学秀在批阅他的文章后,发现其文思敏捷,理据充分,笔力雄健,文采超群,说道:“此吾家千里驹也!异日必大吾门。”
  董思恭在学《礼记》的同时,开始正式学习书法。但他买不起很多宣纸,想起怀素用芭蕉叶练字,董思恭就找来白杨树叶当纸练字。母亲孙氏更是望子成龙,秋天白杨落叶,她便用竹筢把叶子搂成一堆,挑选完整的叶片摞起来,压平阴干保存下来,可用到来年夏天。为省钱,董思恭曾自己制墨,其法是在每年的二月或九月间,将锅底上的黑灰铲下来,用细箩筛滤,将细灰加清水与胶调制,捣杵后压入木模,成型晾干而成。有诗写道:
  宣纸号称楮先生,墨为松使传书经,百草霜成乌墨液,天赐杨叶助我成。
  董思恭读书全神贯注,心无旁骛。一天,先生命他去买纸,递给他十文钱。他很快返回学馆,先生问他路上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他答:“我只看见十字路口聚集着很多人,没看到有什么,也没听到什么。”实际上先生早听到大街上有敲锣的声响了,那是耍猴戏的,可董思恭却没注意到。
野菜充饥让人怜,先生倒管学生饭
  董思恭在狮子王村求学时,午饭后比其他人早到学馆。先生于绅有些诧异,狮子王村与溎河村相距4里路,他怎么到得这么早?定有跷蹊。
  于是,于绅在一天中午放学后暗中跟随董思恭,发现他们母子俩在棘子墓田的石供桌上吃着讨来的零碎干粮。董思恭草草吃完便匆匆跑回学馆默读经书。有一天,董思恭在棘子墓田没有见到母亲,急切地站到坟顶登高远望,等了会儿后,就一边走一边找野菜吃。走到麦田旁,就采点嫩麦苗塞进口中,然后赶忙跑向学馆。他虽腹中无食,但读书仍如往常。看到这些,面对可口的饭食,于绅却难以下咽了……
  下午开课后,于绅看董思恭默默读书,便一反和善常态,“哐啷”一声,将戒尺板子扔在董思恭的课桌上,板起面孔喝道:“董思恭,你过来!跪下。”董思恭诚惶诚恐地跪在先生面前。于绅大声问:“你今天午饭后怎么到得这么早?”“我回家一路小跑,快吃饭,又快跑回学馆。”“你照实说来!”董思恭说出了实情,于绅就把自己的饭菜给董思恭,命他吃下:“思恭,你家中甚贫,切勿饿腹读书,野菜麦苗岂能充饥?仕途功名之路,如登高山,涉大河,需要有强健身心,方可期达,焉能枵腹读书?”说着说着,于绅眼泪流了出来。
  几个心思活络的学生见此,便请来家长。家长们见于绅似有辞馆之意,便说:“孩子不听说,先生尽管管教,饭食不济,我们想法改善,无论如何请先生留下来!”于绅眼含泪花,细说了事情的原委和想法:“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我想助他又无能为力,因而感到痛苦,孩子们与我情谊深厚,我怎么能离开我的学生呢?你们各位若觉不妥,也不要为难,我带着思恭另寻去处。”先生的一席话打动了家长,众人决定送饭时加上一份饭食,便说:“我们按于先生说的做,您就和董思恭这孩子一同吃吧!助人成名也是善事。至于这点饭食,是代先生出的,年俸银照付,请不必介意!”于绅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董思恭给众家长和先生磕头致谢。此事以后,他攻读更加勤奋,决心以最好的成绩作为对先生的报答。
负笈请业到广陵 《间苗》打动名师
  董思恭读书期间经常遇到些稀奇古怪的异体字,以致影响了他的学习兴趣。这年处暑后,他携带被褥、书籍和文房四宝,只身来到了广陵,准备拜师王化洽。董思恭来到广陵学堂后,在学堂东侧的小菜园,见王化洽身蹲畦埂,薅着萝卜苗子,口中念念有词:“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他便学着老师的样子,蹲下间苗。王化洽见来一青年,带着小书箱,知道是来学习的,也没吭声。过了一会,王化洽说:“我们到学堂吧,余下一畦,明天再薅。”
  来到学堂,王化洽看了于绅的推荐信后说:“你的书箱比其他子弟的均小,为何?”董思恭轻声说:“学生家贫,母乞讨供养以维持学业,原本无书箱,是恩师于绅先生所赠。书箱小,能容文房四宝和几本书足矣。能容物者,是肚是腹。世上书籍之多,汗牛充栋,浩如烟海,箱子再大,难以容下。”
  王化洽心想,初见此生,木讷寡言,我问一句,却娓娓道来。不能光听他说,我要考他一下,也看看他写的字和文章如何?便说:“思恭,我给你出个题目,就以《间苗》为题,你来作一篇文章,如何?”董思恭打开木箱,取出纸笔砚墨,一边磨墨,一边构思,片刻工夫,墨已磨好,纸已铺开,只用了约两刻钟,文章写就。拿到先生面前,先看卷面,用的是工整规范、美观大方的馆阁体,从字迹就可看出其学识涵养深厚,书风含蓄凝重、醇雅平和,弥漫着庙堂气息,整个卷面整洁,无一错讹修改之字;再看文章,立意高雅不俗,文字优美,发于内心,直抒胸臆,恰当地使用排比、对偶、拟人、比喻等修辞方法,并配以适当的议论,引经据典,理据充分,富于条理,气势不凡,是一篇不可多得的时文。顷刻脱稿,一气呵成,才思之敏,行文之速,令人惊叹。王化洽始教以来,从未见过自己学生的作文中,有如此字文兼优的文章。董思恭名不虚传,必将脱颖而出,声振齐鲁。
  王化洽抬起头,向众学子说:“看了思恭文章,咀英嚼华,文不加点,机杼一家,为师深感佩服,真才子也。先前听说寿光出了个‘千里驹’,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聪慧勤奋,前途无量,必将贡院登科,雁塔题名。”然后将此文读给学子们听,有的学子将其抄下,作为范文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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