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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珮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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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聚轩”是潍县较早成立的票房,它的成立与在京城任职的陈恒庆有密切的关系。陈恒庆是个戏迷,他的子孙也是戏迷,正是他的后辈在回乡时将京剧传入潍县。 陈恒庆是戏迷,曾为名伶孙菊仙改戏 陈珮珩及其儿子陈筱珩,可算得上是老潍县早期京剧票房的代表人物。他们是在北京成长起来的,从小就受到京腔京韵的熏陶。他们的父祖辈陈恒庆(字子久)长时间在京城任职,曾任过员外郎、给事中、巡城御史等职。尤其是巡城御史,可说是京城的现管,常言说“县官不如现管”,京城的哪家戏院、哪个店铺不认得这位大名鼎鼎的官老爷,哪个不知道他及其儿孙爱戏好戏?当时的整个北京城,都好像笼罩在京剧的韵味之中,慈禧太后、光绪皇帝和众多嫔妃都是戏迷,老佛爷整日看宫内戏班演出不过瘾,还经常请民间的名角入宫演戏,有的角还被封为五品乃至四品官衔。 陈恒庆未做官时就是一个戏迷,也可说是票友,他会唱戏,能编戏改戏。他所著《归里清谭》(短篇小说)一书中,谈到京戏的就有十多处。《聊斋·胭脂》传入宫中后,慈禧太后阅之甚喜,命京中名伶孙菊仙排演此戏。朱素云饰鄂秋隼,杨小朵为胭脂,孙菊仙演施愚山,小朵之父老朵扮卖花婆。名角荟萃,又加宫内富丽堂皇,舞台华彩,演出盛况空前。这出戏一天才能演完,太后大悦,赏赐极优。唯判文很长,孙菊仙据案宣读,费时太久,于是请陈恒庆改为唱一段,说一段,说唱互济,相得益彰。孙菊仙声音高亢,字正腔圆,演出效果极好,太后愈加赞誉,成为名戏。由此可看出陈恒庆京戏之功底。只有会唱戏,懂皮黄板路,知唱词五字、七字、十字句的安排,才能编写戏词。有这样言传身教的父祖辈,陈珮珩、陈筱珩成为名票友,也是很自然的了。
“乐聚轩”诞生,陈珮珩教授年轻票友 陈恒庆在京任职时,其子、孙不断回老家探亲,把在京城学到的京腔带回故乡。那时的潍县昆曲、梆子日渐式微,京剧正在逐步取代其他戏剧,成为主要剧种。京剧除吸收昆曲、梆子的长处外,又具高亢明亮、唱腔委婉、韵味悠长等特点,受到人们的特殊喜爱,成为新宠。 陈恒庆携子孙回归故里后,京剧在潍县已有了相当基础,因为他们是早期传播者,潍县的票友便以其子孙为骨干,成立了京剧票房“乐聚轩”。 票房刚建立时,除了文武场的六大件外,几乎一无所有,既无场地,更无戏衣等行头,至于切末(道具),更是匮乏。还好城里南巷子票友陈寿甫家有空房,他们家人又都喜欢京戏,便在此处落脚。同时购置部分旧的戏衣、髯口等道具,又自制了一些行头,“乐聚轩”票社便诞生了。大家公推陈珮珩、刘子虔为轩主兼教习。陈珮珩凭着在京时跟名角学习的基本功,教授年轻票友。他在北京时虽没有对孙菊仙行正式的拜师礼,但当时红遍京城的孙菊仙,对他却是悉心教诲,比收入门下的徒弟更加用心。那时的学徒好多以“要想会,跟着师傅睡”为信条,因此陈珮珩时常吃住在孙菊仙的家中。陈珮珩还得到过“伶界大王”谭鑫培的指教,因而有谭的神韵。陈珮珩在“乐聚轩”,除参加演唱外,还对票友一招一式地示范,一字一句地教授。纠正潍县地方方言,教用喉齿牙舌唇发五音,区分尖团字。示范《文昭关》中伍子胥所唱“好似狼牙箭穿心”,强调“箭”必须读成尖字,若读成团字,则成为“狼牙剑”,而兵器中根本没有“狼牙剑”,这样就出现笑话。他还举例说,曾有一位名伶来潍县唱戏,一不小心错把箭字反尖为团,引得台下一阵倒好,急出了一身大汗,下台后对戏院老板说:“潍县戏迷真厉害,一个小刺都能挑得出来,潍县的戏难唱啊!”陈珮珩在教戏中还特别交代念白的重要性,常叨念梨园界中的一句行话:“千斤念白四两唱”,说念白没有任何伴奏,更难更重要。 由于老师教的认真,学员学的扎实,所以“乐聚轩”票社中从未出现过类似的错误,始终保持与专业剧团比肩的水准。
票社内人才济济 沙滩上举行义演 武生教习刘子虔有一身好功夫,他与郎子和一起,手把手地教年轻票友苦练基本功和武生的一些绝活。没有练功的专用毯子,他们就把棉被、褥子叠起来练习,练“吊毛”时,两个教习一起保护着。练习“下高”绝活时,演员要站在两三张桌子上往下翻跃,更是危险,极易出现事故。就连“甩肘棒子”“跳蹲屁股坐子”也不安全,也曾出现过甩断胳膊的事故。可他们都不怕吃苦,伤好后继续苦练。 “乐聚轩”虽然不是专业剧团,但人才济济,行当齐全,流派纷呈,角色过硬。票社内有陈珮珩的文武老生,以擅演《九更天》(又名《马义救主》)闻名,演《三娘教子》中的薛保,《一捧雪》中的莫成等义仆戏,都异常叫好。刘子虔主演《骆马湖》,又演新编戏《武训劝学》,这出戏名字像是文戏,其实不然,武训在被人拳打脚踢时,有许多翻滚跌仆、甩肘蹲股等动作,既惊险又吃功夫。郎锡泉专演文老生,如《二进宫》《四进士》《捉放曹》。青衣花衫戏有吴观澜《女起解》《鸿鸾禧》。谭义长演的徐延昭、司马懿、包公,人人称赞。另有于秀亭的老旦、郎子和的鼓佬兼长靠武生等。大家齐心合力,发扬梨园常说的“一棵菜”精神,把票社办得红红火火。 陈筱珩虽然年轻,却懂戏很多,为班里的专职鼓佬。别看他不是演员,在“乐聚轩”内比一般演员都显得重要。鼓佬是全场的总指挥,没有每出戏皆通的实力,没有流畅通透的功夫,是不能胜任的。琴师刘默候,京胡是当时城里的一把手,无论生旦净丑,南北流派,包起腔来严丝合缝,即使演员一时腔调有点小的纰漏,他也能托得恰到好处。其他如月琴、三弦、大锣、皮鼓、饶钹等也都有懂戏的专人演奏。 他们不仅在票房内自娱自乐,还在节日到沙滩上搭台公演,亦举行过多次义演,所筹款项用以救灾及公益事业,演出水平直逼专业剧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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