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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40年代任教辅仁大学时的顾随(前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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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岛胶澳中学任教期间,顾随与在青州的几位好友一直保持联系。假期返回河北老家,他借道到青州与老友相聚。顾随在胶澳中学陷入困境,曾有希望再回青州十中,但世事难料,终未成行。1926年秋,顾随带着眷恋和不舍,离开了他从教六载的山东。 返家途经济南,频频与老友相聚 1925年暑假到了。7月15日,顾随乘胶济铁路列车到达济南,再乘汽车返回清河县老家。顾随在济南停留两天,会朋晤友。 7月26日,老家高密的蔡寿潜来到他住的一成客栈。蔡寿潜为国民党员,是顾随在胶澳中学的同事。 这天上午,两人游览了大明湖,又一起去拜访了曾在青州十中上过学的臧瑗望,“相谈尚属痛快”。 臧瑗望,字亦蘧,别号一石,笔名多问之,诸城臧家庄人,是诗人臧克家的族叔,曾在青州十中读书,1922年赴京入中国大学预科学习,两年后因交不起学费而辍学。 臧瑗望从北京回来后,曾在潍县任小学教师。在此期间,他受新思潮的影响,阅读了一些马克思著作和进步刊物,接触和认识了一些学术界、文艺界的先驱人物。1924年12月,臧瑗望曾致信向鲁迅求教。他曾出版过三本新诗《弦响》《霜》和《碎鞋诗集》,第一本诗集《弦响》于1925年5月出版。 顾随在济南与臧瑗望见面时,臧瑗望任职何处,没有交代。此时,臧克家正在山东省立第一师范读书,臧瑗望或是去看望他的族侄臧克家,或许是在济南暂时谋到了一份职业。 顾随尽管对白话诗有所臧否,但对这位小他6岁的诗人颇为欣赏。顾随在青州十中任教时,曾对友人谈他的“诗观”: “诗是有价值的文学。(野蛮人也有歌谣,可见诗人是人类自然的‘心之声’)……我对于胡适之的新诗,固然喜欢,也不免怀疑。他那长腿、曳脚的白话诗,是否可以说是诗的正体?至于近来自命不凡的小新诗人的作品,我更不耐看。诗是音节自然的文学作品,他们那些作品,信口开河,杂乱无章,绝对不能叫做新诗。我的主张是——用新精神作旧体诗。改说一句话,便是——用白话表示新精神,却又把旧诗的体裁当利器。我又主张长腿、曳脚的新体诗,不如不用韵。(像俄国屠格涅夫的散文诗)然而散文诗究竟是诗的别裁,不是诗的正宗。” 顾随早年也尝试作了几首白话诗,但旋即放弃,专攻古诗词,终其一生。顾随不喜欢新诗,但不影响他与白话诗人的交往,如好友冯至。顾随爱好填古词,冯至痴迷写新诗。有研究者称,顾随自知新诗写不过冯至,便与冯至相约,自己专攻古词,冯至致力新诗。
青岛教职难保,打算再次到青州 1925年8月28日,暑期返回故乡的顾随,听说老友武杕生又到青州十中任教,决定回校时中途在青州下车,一访武杕生与王振千,“痛饮两场”。 9月27日,顾随又致信在济南任教的卢宗藩,约他10月10日“国庆日”到青州一游。并说最近购得日本印制的小信封数十件,“不值得邮去,到青州时,当面交付可也”。 对于青州之行,顾随十分期待。他又想了一个两人在青州火车站“相会”的方法:自己与卢宗藩都买同一时间在青州车站下车的车票,一下火车即可见面。 10月4日,顾随写信询问卢宗藩,能否买到“在青州站错车”的车票。如果可行,“吾两人同时下车,同时进站,不亦妙耶?”他要卢宗藩赶快定下他动身赴青州的确切日期。 等了两天,顾随沉不住气了,再次致函卢宗藩,告诉他9日到青州最好。青岛胶澳中学放假一天,卢宗藩几时动身,现在尚不能定。前一封信中所说同时下车、同时进站之举,未必能够办到。顾随嘱咐卢宗藩,他到青州时,雇一辆二把手车子,直接到松林书院青州十中即可,自己一定于9日到达青州十中。 这次青州之游不久,胶澳中学内部发生问题,校长、董事都不在学校,教务长刘次箫与学生之间的对立日趋严重,“真有险象环生之虞”。刘次箫婉转告诉顾随,勉强维持到年底问题不大,再往后就难说怎么样了。 顾随担心自己的教职不保,便致函在青州任教的武杕生,托他探听十中校长口气。但是他又担心:“青州我旧游地,名声过大,恐胆小者不复敢用我。”想到山东其余各校“更少我插足之地”,便想“且看机会如何,再做道理”。 1926年1月初,临近寒假,胶澳中学部分学生仍然对刘次箫不满。顾随猜测,刘次箫下个学期很难再继续担任教务长,自己也无心在此久留,“非另谋不可”。 两天后,顾随接到武杕生的信。信中说,王振千因事离开了青州十中,他已向校长推荐顾随接替王振千任国文教员,校长表示同意。 这时,顾随又产生了犹豫。他想改作高中教员,“不愿在初级日日作留声机”。这些年,顾随一直教初中,若是回到青州十中,还是要教初中。除此之外,他还觉得青州十中的报酬有些少。顾随回信说,自己“素日浪费已成习惯”,青州十中不高的工资,“甚属鸡肋”。 过了几天,顾随的想法又变了:“十中有意邀请我,我如走投无路,便往那里去再作‘冯妇’。其实磨道里的驴子,总不过在那个圈圈子里转而已。可怜可怜!”
回青任教无望 无奈离开山东 1月15日,顾随还没有接到武杕生的回信,心里着急了:“既不见人来,亦不见信到。究竟十中的事能不能成?”原先武杕生说要来青岛一趟,也没了消息。 第二天,顾随依旧没有盼到武杕生的信,便猜测,武杕生可能是因为旅费的原因,“坐困青州”? 1月18日,焦虑中的顾随写信向老友卢宗藩诉苦:“弟连日坐卧不安,生活既无秩序,做辍都少心绪——回家?北上?留青?晋省?往青州做事?上……留学?写《沉浮》?读英文诗?……” 寒假到了,武杕生仍是人、信不见。卢宗藩告诉顾随,武杕生可能是急于回家,从潍县赴烟台,乘船北上了。顾随只好作罢。 这时,在济南的蔡寿潜来信,定于农历腊月二十九结婚,顾随便赶去济南帮忙。 这个寒假,顾随没有回老家。2月18日,大年初六,顾随得知寒假放假时青州十中校长已经换人。新任校长于丹绂,淄川人,原为山东第一师范学校校长,是刘次箫妻子的舅舅。 顾随找到刘次箫,托他写信给于丹绂,务必留住武杕生。顾随暂且把自己的问题放一放,先保住老友的教职再说。 正月里,顾随打算利用假期,将已经写了一半的中篇小说《浮沉》写完。原拟到济南、青州过年的计划,也因此取消。 这年3月,王少韩就任胶澳中学校长;5月底,武杕生辞去青州十中教职,打算暑假后赴河南二中应聘。武杕生离开青州十中,顾随自叹:“重返十中,大约又成泡影,失此内应,成事更难矣。” 6月初,刘次箫辞去《青岛时报》编辑主任之职,就任青岛市教育局第二科科长。顾随任教胶澳中学之余,仍兼任《青岛时报》英文编辑。 暑假即临,转眼间又是一个学期。胶澳中学又换了校长——威海人王敬模,顾随决意离开,搬到了《青岛时报》报馆去住。他曾经托人在东昌的学校谋职,但“东昌、青州两无信息”。 1926年9月,顾随离开青岛,赴天津女子师范学校任教,之后再也无缘青州。本期图片均由李之凡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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