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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出门背粪篮子被当作一种美德,干部们也不例外,书记还带头拾粪,在拾粪热潮中,还经常发生哄抢粪肥的事。“文革”期间,社员出工休息时捡到遗漏在地里的粮食,也用粪篮子背回家。 出门就带粪篮子 书记带头掀热潮 “勤上坡,懒赶集,粪篮子不离腚光皮。”这是早年流行于潍北乡下农村的顺口溜,也是老人们教育后代的一句“名言”。据潍北袁家埠村(现寒亭区寒亭街道袁家埠村)袁之良老人回忆,早年出门就背上粪篮子被当成一种美德。粪篮子是村里人的“标配”,办事劳作都得背着,如果谁家年轻人出门背上粪篮子或担上粪筐,必会受到长辈的夸奖,如果出门不带这类东西,就被认为是游手好闲十分懒惰的人。 1958年大跃进期间,上级号召人人背粪篮子,当时寒亭公社(现寒亭区寒亭街道)的副书记李守正住在该公社北纸坊村的老百姓家里,坚持做到“三同”(即同吃、同住、同劳动),袁之良亲眼见到李守正出门就背上粪篮子,到了田间地头把粪篮子一放,就帮着老百姓种地。百姓佩服得五体投地,生出一股敬意来。其他干部见状,纷纷模仿,都背上粪篮子与农民一起劳作,连附近学校的老师和小学生也背上粪篮子参加农业建设,出现了全民热火朝天大干农业的局面。老人们至今回忆起来,仍感叹不已,连竖大拇指,夸共产党的干部有水平,有能力,能与老百姓打成一片。 当然,在全民大捡粪便支援农业生产的年代里,也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音符。据一些老人回忆,也有个别农村干部搞空架子,不切实际地开展工作,只要看到谁背着粪篮子,就在大小会上表扬谁。结果有一天开会时,有个平素经常背着粪篮子专门围着干部转,却没捡到多少粪便的社员得到了表扬,而捡到很多粪便的社员却没有被提到名字。社员们气不过,见到那个喜欢围着干部转的社员就说风凉话:“背着粪篮子撵干部,假装些积极的!”后来此话被潍北乡村专门用来讽刺那些不踏实做事的人。 挥拳抡锨抢马粪 多少年后留趣闻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笔者在潍县双杨店公社华疃村(现潍坊经济开发区双杨街道华疃村)上小学。那时小学生放了学不能尽情玩耍,家长让孩子们出门拾粪。笔者记得和小伙伴全子、福子等放了学总是背上粪筐,拿上粪铲,沿村头那条县级公路(寒亭至双杨)走向白浪河畔。公路上还有许多身背粪筐的中老年人和学生,如果偶尔见到公路上的牲口粪便或公路沟底下人的粪便时,大家会一哄而上,挥锨抡拳头抢粪的事经常发生。 有一次,全子在公路上和外村的一位老人抢拾一溜马粪时,愤怒的老人竟边骂着边将粪铲挥在了全子脸上,留下了一道红红的印痕。小伙伴们一边还口骂着一边极力逃窜,村里老人们经常拿这事说笑。 小伙伴建子更是有趣,有一次他见到邻村朱马村(现寒亭区高里街道朱马村)一匹拉车的马儿正排便,他一抬手把粪筐堵在马的屁股上,赶车人不让他抢粪便,他便抡着粪铲和赶车人边较量着边抢,惹得过路人捧腹大笑。 还有一次,小伙伴们跟村里的社员到潍坊白浪河沙滩的骡马市大集捡拾牲口粪便。由于本村人多势众,见到牲口粪时就结伙哄抢,气得外村那些拾粪人直翻白眼。有个叫狗蛋的社员和人家抡起了拳头,最后村里人把市场管理员请了出来,狗蛋只好向人家赔礼道歉才算完。当人家要求狗蛋退还马粪时,狗蛋灵机一动,抄起粪铲边挥边逃,惹得被打者也笑了起来。 粪篮子装“赃物” 遮遮掩掩背回家 “文革”期间,“造反派”掌权,农村跟城里一样,也大搞“斗私批修”。社员们出坡劳作前,要先做“三首先”(祝领袖万寿无疆,唱语录歌,学习语录),“造反派”认为这样社员们就没了私心杂念,除了认真干活,连集体的一根草也不会拿回家。可出于生活的本能,朴实忠厚的社员们见收成后的麦地里或地瓜地里有些遗漏的庄稼,便利用劳作后的休息时间,弯腰驼背地捡拾那些东西,带队的生产队长对此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少过问。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些遗漏的庄稼不去捡拾会白白浪费。与其让那些庄稼在风吹雨淋中慢慢烂掉,倒不如让社员捡回家补贴生活。可“造反派”却不这样想,他们认为这是资产阶级和修正主义的东西,说什么“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小洞不补,大洞吃苦!”上纲上线。但农村社员就是靠种地吃饭,视粮食为生命。此时,粪篮子倒成了社员们的保护伞,他们把捡拾的麦穗或地瓜悄悄装在粪篮或粪筐的底部,上面盖上一层杂草,杂草上再盛上一点牲口粪便,伪装得有模有样。下坡回家时,“造反派”看到上层的粪便,便不检查,还连夸社员是一刻红心的贫下中农呢。 在那个年代,很多社员出坡从不空手,就是没有粮食可捡,树枝、杂草、野菜、粪便等,见到就往篮里装,很潇洒地背回家。男社员背粪篮子,女社员担粪筐,成为当时的农村一景。 本版图片由张建国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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