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芹和高彬彬组成环卫工母女档,工作苦累但很知足
　　10月26日是山东省第22届环卫工人节。25日,记者来到潍城区采访了一对母女档环卫工,体会她们的酸甜苦辣。68岁的母亲刘德芹干这行已经18年,37岁的女儿高彬彬干环卫工人也有9年时间,这份工作支撑起了她们清贫但平静的生活。
探访
提前一小时上班　只为早干完帮女儿
　　25日早上4时45分许,这座城市已经从沉睡中醒来,下了一整夜的雨,空气变得格外清新。家住潍城区翠竹园小区的刘德芹收拾停当,灌了一杯开水,骑上三轮车出了门。今年68岁的她是潍城环卫处的一名普通一线环卫工人,负责清扫福寿西街向阳路路口往东300米这一段马路,离家只有不到1000米的距离。
　　来到马路上,刘德芹从三轮车上拿下大扫帚清扫起来。这个时间,路面上还很空旷,几乎没有车辆,刘德芹瘦小的身影在马路上徘徊着。下了一夜雨,地面上落满了树叶,清扫起来比较困难。扫了没多大一会,她的额头上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刘德芹说,这段马路正常清扫下来,一遍需要两个小时,刚下过雨,清扫比较困难,最少需要两个半小时。她提前了一个小时上班,就是为了能早点把自己的活干完,然后帮着女儿干点。
　　女儿高彬彬负责向阳路北马道街至金巷子街这一段的卫生,她家住经济区,离这比较远,早上要骑电动车跑大半个小时才能到。
　　上午7时40分许,第一遍的卫生终于清扫完了。按照规定,扫完第一遍后,环卫工们都有一个短暂的早饭时间,但此时的刘德芹顾不上吃早饭,骑上三轮车,来到女儿负责的路段。此时,高彬彬还未将负责路段的卫生打扫完,刘德芹停下车就帮起忙来。
　　让女儿清扫人行道上的落叶,刘德芹清扫起了车底的落叶,路边还有积水,她打扫得非常认真,把树叶和垃圾一片片收拢到垃圾袋中,一点不落,过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把高彬彬负责的这一段路全部清扫了一遍。
讲述
从事这一行18年　什么天气都习惯了
　　母女俩忙活完这一趟,已经接近上午9时了,早饭时间已经错过,俩人也都没有胃口,而且到了上午的上班时间,俩人又分开了。平时,上午的工作比早上要轻松一些,不需要再一寸寸清扫路面,而是改成来回巡逻,看到哪里有垃圾,就捡拾起来。不过,由于刚刚下过雨,而且已经到了深秋,一阵风吹来地面上就是一层落叶,俩人不敢有丝毫懈怠。
　　刘德芹对记者说,她从1998年开始干环卫工人,不知不觉间已经18年了,潍城区的这几条主干道,她几乎都扫过。后来,考虑到年纪大了,单位给她安排了离家近的地方,她对此非常感激。“像这种落叶天,地上有点树叶,其实领导也理解,不会责怪,但咱既然干这个,就要尽最大努力把路面扫干净。”刘德芹说,女儿干了环卫工人后,她就叮嘱女儿,虽然干的是最脏最累的活,但既然选择了这行,就要付出真心,不能糊弄。
　　作为一名一线环卫工人,日晒雨淋,辛苦可想而知,但刘德芹没有私自旷过一天工。提到母亲这一点,高彬彬也直竖大拇指,说母亲给她立了一个榜样。高彬彬说,她从2007年开始干环卫工人的,最让她头疼的,就是这种下雨天,有时候雨太大,垃圾被雨水冲得乱跑,感觉怎么都打扫不完,但母亲从来没有缩到屋檐下避雨,都是在路面上转悠,哪里有垃圾就跑到哪里,她心疼,可母亲却没有一句怨言。
　　刘德芹说,干这一行其实没有几个好天,春天的时候杨絮满天飞,夏天的时候高温晒得冒油,暴雨冲得垃圾满地跑,秋天的时候一阵风落叶落几层,冬天的时候下雪后更是难扫。干了这么多年,什么苦也吃过了,也就习惯了,无论啥天气,她出门都不会皱眉头。
生活
住的地方很简陋　午饭西红柿鸡蛋面
　　上午11时许,刘德芹叫上女儿,母女俩骑着三轮车,结伴往家里赶。刘德芹的家在翠竹园小区19号楼,是一栋50平方米的小房子,每天中午是她最开心的时光,因为女儿家离得太远,回家不方便,要留在这里和她一起吃饭。
　　记者看到,这栋小房子里,只能用“简陋”两个字来形容,没有客厅,只有一个走廊,里面乱七八糟堆放着一些捡回来的塑料桶、纸盒。家里没有家电,只有两张硬板床和一张吃饭用的小圆桌。面对记者,刘德芹显得很不好意思,连连说家里太乱,平时就一个人住,工作又很累,实在没心情收拾。
　　俩人早上都没有吃早饭,刘德芹笑着说要做顿好吃的犒劳犒劳女儿,看了看菜篮子,只有几个西红柿,她决定做一顿西红柿鸡蛋面。记者注意到,这几个西红柿上都有点小毛病,要么烂了个疤,要么冻了一块。刘德芹说,这些都是她特意挑人家捡剩下不要的,价格比较便宜。嘴里说着,手上麻利地把西红柿上坏的地方剔出去,切切下了锅。
　　母亲做饭的时候,高彬彬看到锅里还有几个碗没有刷,便把碗刷了。厨房非常狭小,两个人仿佛就要把这里塞满了。过了大约20分钟,热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出锅了,高彬彬往桌上端的时候悄悄告诉记者,面里有鸡蛋,看来母亲真的挺高兴,平时只有外孙来的时候,才有这待遇。
　　吃饭的时候,刘德芹把自己碗里的鸡蛋都挑出来,夹到了高彬彬的碗里,催促着女儿快点吃。记者看到高彬彬的眼眶有点湿润,她夹起了一块鸡蛋,放到了刘德芹的嘴边,刘德芹大口的吃进嘴里,脸上乐开了花。
心声
满意现在的生活　望陪女儿继续扫街
　　刘德芹说,现在的日子虽然依旧很苦,但和以前相比,她真的非常满意。记者了解到,刘德芹和老伴以前居住在西关街道于家庄村,1987年老伴患上精神疾病,神智不清,养家糊口的重担全落到了她一个人身上。在老家种了几年地,实在坚持不下去了,经人介绍,她才干了环卫工人这一行。
　　刚开始的时候,工资非常低,只有240元,她要照顾老伴,还要养活两个女儿,日子过得非常苦。小女儿高彬彬和父亲一样,精神有点问题,虽然不重,但没法出去上班。幸运的是,再苦再难,她都咬牙坚持下来了,两个女儿先后成家,她省去了一大桩心事。
　　刘德芹告诉记者,领导们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对她一直都非常照顾。知道高彬彬没有工作,生活困难,就招收其成为一名环卫工人。这个工作虽然又苦又累,可是干起来比较简单,只要按时完成任务就可以,就这样,母女俩一直干到了现在。
　　2010年,刘德芹的老伴去世了。近30年的时间里,一直是她一个人撑着这个家,虽然苦,可看到老伴安然离开,她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女儿都成家了,我自己能有个地方住,这样的日子,你说还能奢求什么。”刘德芹说。
　　看着女儿,刘德芹的眼神非常满足,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家人们都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对于未来,她没有太大奢望,就是希望能够陪着女儿继续扫大街,给女儿做个伴。“如果不是家里太穷,能够让孩子们多上几天学,现在的日子可能还好点。”刘德芹说,她会一直坚持干下去,直到走不动为止,不为别的,只为多攒几分钱,供两个外孙上学,将来能够有出息,这辈子就知足了。
　　　　　　文/图　本报记者　赵春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