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水喂饭、彻夜陪护、按摩擦身……一年365天,几乎天天如此。在养老院里有这么一群人,虽与老人无血缘关系,却常年代替子女在床前尽孝。作为老人晚年的“搀扶者”,养老院的护理员们打理着老人们的日常起居。“三八节”来临之际,记者走进养老院,体验护理员们的日常工作,聆听她们与老人之间的故事。
术业有专攻,端屎喂饭有学问
　　3月2日上午8时,华都颐年园养老院的护理员徐花兰已经来到工作岗位。她要照料的全都是一些失能老人,因此肩上的担子显得格外重。5位老人中有4位长期卧床,徐大姐自打开始工作后,就没有停下过,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刚把卫生清理完毕,217房间的李奶奶突然哼哼了起来,徐大姐赶忙走上前,原来是李奶奶小便了。徐大姐先是拍了拍老人的背安慰了几句,然后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片成人尿不湿,麻利地给李奶奶换上。这边刚结束,隔壁房的张爷爷也哼哼了起来,徐大姐立刻拿起一个一次性粗针筒和水杯走了过去。
　　“为啥要拿针筒呀?”正在记者疑问时,徐大姐回答道:“张爷爷要用鼻饲喂饭,喂水也只能用针管。”第一次听说鼻饲,记者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直见徐大姐熟练地把老人鼻内导管和粗针管连接起来,用导管喂食。
　　“这些都是专业护理知识,上班前都经过岗前培训的,做护理员需要掌握一定的护理常识,特别是像照顾喂流食的老人,不培训的话,有可能会把老人弄疼弄伤,反而更遭罪。”徐大姐向记者讲解道。
　　给老人喂完水后,她又开始给每位老人量体温、测血压,把几位老人的身体状况都详细地记录到本子上。“老人们身体都很弱,我们必须随时掌控着,这样一会大夫过来查房的时候,就能直接了解老人们的身体状态。”徐花兰说。
伺候老人翻身,细节面面俱到
　　在徐大姐工作的这两间屋子里,老人们的吃喝拉撒睡全都在床上,但屋子里闻不到一丝一毫的异味。干净明亮、空气清新,这离不开徐大姐对老人们的贴心照顾。
　　今年66岁的陈阿姨,因为脑血栓已经在床上躺了十年,全身上下的肌肉萎缩严重,小腿萎缩到只有十岁孩子的胳膊粗细。对于这样的老人,徐大姐照顾得格外尽心。
　　在给陈阿姨换尿布的时候,她顺便给陈阿姨翻了一下身。老人的体重已经很轻,翻身并不是特别困难,但给老人整理床铺却非常繁琐。由于陈阿姨体弱,双脚弯曲不能活动,徐大姐贴心地用毛巾把老人的腿和脚包裹了起来,自己的双手同样用毛巾包着。
　　徐花兰对记者说,把老人的腿和脚包裹起来,除了担心老人受凉,还怕自己的指甲把老人皮肤划伤。老人的血糖很高,万一皮肤受伤,很长时间都难以恢复。
　　“其实老人们都有脾气,都跟小孩儿一样嘛,说不高兴就不高兴,这时候可不能跟他们生气,就当是小孩儿笑一笑哄一哄就好啦。”徐大姐说,“有时候老人们也会冲她们发脾气,她们也都忍着,就当是小孩子发脾气,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年,心情难免会很差,我们也得多体谅她们。”
一干已经八年,对老人有感情
　　徐大姐说,她的工作没有朝九晚五,一干就是24小时。白天,她要给老人安排饮食、喂水、喂饭、翻身、擦洗身体、抠痰、处理大小便、清洗被单……晚上,除了少了喂饭这一套工作,其余的活一样都少不了。
　　由于有两位老人需要进行鼻饲喂食,伺候完老人们吃过饭以后,还要给老人们喂上一点温水。几个老人轮流下来,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过去了,徐大姐自己的饭菜早都已经凉了,她就用微波炉简单热热吃一口。有时候遇上有老人需要更换尿垫、抠痰,忙活完下来,热好的饭又凉了,只能再重新热一遍,很多时候一顿饭都需要热三四次。
　　徐大姐说,由于几位老人都长期卧床,为了不让老人们长褥疮,她每隔两个小时就要给老人们翻翻身,晚上同样如此。“老人睡不宁,我晚上同样不能睡,要时刻关注着老人们的动静,实在累了就坐在椅子上眯一会。”徐大姐说。
　　57岁的徐花兰干这份工作已经8年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熬夜变得越来越困难。“我们这个工作是干一天歇一天,每次下了班回家累得立刻倒头大睡,叫都叫不醒。”徐大姐笑着说。
　　尽管工作非常辛苦,但徐大姐暂时还没有退休的想法。她告诉记者,她家里有两个女儿,不需要她帮着看孩子,再加上照顾这些老人的时间长了,真的对这些老人很有感情,不舍得放下他们。“如果不是对这些老人有感情,可能我也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徐大姐说。
照看四位老人,如同家长一样
　　洗衣叠被、倒水喂饭、整理打扫……在颐年园里,总是活跃着这样一个身影——她个头不高,但笑容灿烂；她工作繁忙,但从不抱怨。她就是护理员季全英,今年49岁的她已在这里工作将近十年了。对于老人们来说,季全英的陪伴是他们晚年生活中最温馨的幸福。
　　一间四十多平方米的房间里住着四位老人,其中三位静静躺在床上,另外一位则坐在轮椅上看电视。像是这个大家庭的家长一样,季全英一会给这个老人测测体温,一会给那个老人量量血压,还得时不时看看老人们是否大小便,不停地穿梭于老人们的床铺之间。
　　“是不是又尿床了?”年过八旬的李爷爷患有偏瘫,只能躺在床上,说话也很吃力,季全英过来给他翻身时发现他又“尿床了”,而李爷爷却并不承认,一个劲地说“木、木”,惹得季全英哭笑不得。季全英说,老人年纪大了,就跟孩子一样,有的时候也很“调皮”。说话间,季全英小心翼翼为老人翻了个身,很娴熟地给老人换上了干净的尿布和清爽干净的床单,然后又慢慢将老人放平,这幅画面似乎像是一个充满母爱的母亲在细心照顾自己的孩子一般,如此温馨、感人。

深有感触,摸清老人性情喜好
　　性情温和,做事有条不紊,不怕脏不怕累,对于这份在别人看来纯粹是伺候人的差事,季全英却干得十分起劲。季全英说,儿子很小的时候婆婆就过世了,前些年老公在外打工赚钱,自己在家照看孩子。后来,孩子大了,她便找了一份工作。后来公公生病卧床,季全英毫不犹豫辞去工作,回家一心一意地照顾公公。
　　公公去世后,她便来到了颐年园做起了护理员的工作。由于之前照顾过公公,季全英照顾起来老人更加有经验,多年如一日,从未有过任何怨言。
　　在她的眼里,每一个老人都如同自己的父母长辈。她说,自己也有父母,深知老人奔波一生有多么不易,更能体会子女的心情,“既然人家子女把老人交到了我们的手中,就要好好把老人照看好,让子女放心”。
　　虽然不是多么光鲜的工作,但是季全英对工作充满激情,把照顾好每一位老人作为自己工作的目标。如此,日复一日,她与老人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深,越来越浓,不是亲情胜似亲情。如今,每一位老人的性情、喜好,她都摸得一清二楚,甚至胜于老人的子女。
想老人所想,让他们开开心心
　　11时许,到了老人的午饭时间,当日的午饭是包子。其中三位老人只能用针管喂流食,她将包子放在搅拌机里打成很稀的面糊,一点一点喂给老人吃。
　　照顾老人需要细心和耐心,尽管工作琐碎又繁忙,但季全英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热情开朗的她经常与老人进行交流,空闲的时候还会给老人捏捏手脚,做做按摩。由于长期为老人擦身、按摩,季全英也总结了一些经验和技巧。她说,手臂要用力,手指要温柔,老人年龄大,骨质脆弱,按的时候要掌握好力度,不能弄疼老人。
　　在她看来,除了照顾老人的日常起居,更重要的是关心老人的情感需求,平时聊一些他们感兴趣的话题,让他们觉得自己受重视,自然会开心。“其实老人们内心是很孤单的,他们渴望交流。天气暖和的时候,她会用轮椅推着他们出去晒晒太阳,老人们都特别高兴。”季全英说,每个人都有变老的那一天,希望所有人能够尊重老人、体谅老人。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在与两位护理员大姐的相处中,我们感受到护理员们一丝不苟、全心全意的奉献精神。
　　文/图　本报记者　王叶妮　赵春晖　通讯员　刘晓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