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6日,潍坊市盲童学校的程建华、季桂梅两位老师,颠簸了近3个小时,来到临朐县山旺镇东张家沟村九岁男孩、盲童张园强的家中。“强强,我们又来看你了!”程老师一句话,强强兴奋的尖叫声立即从屋内传出。
　　记者看到强强家里乱七八糟,脏乱不堪。桌子上一层厚厚的污垢清晰可见。室内虽生着火炉,但仍冷飕飕的。强强的床上铺着薄薄的床板,程老师急忙给孩子换上带来的新棉衣,强强穿上的那一刻,他和妈妈高兴地手舞足蹈,用“咯咯咯”的大笑声表达着激动和兴奋。
　　季老师把强强揽在怀里,程老师则把强强的双腿放在自己的腿上,轻柔地为他做起了康复按摩。从腿、胳膊再到后颈、脊背、手、脚,每一处都按近十分钟。旁边的季老师耐心地一次次重复教强强叫“妈妈好”“爸爸好”“过年好”“老师好”等话语,强强努力发出这些“困难”的字音。在老师的不断鼓励下,“妈妈好”“老师好”几个词汇在强强的口中逐渐成形,接着,他还说了“我是潍坊盲校的学生”这句完整的话,令两位老师大吃一惊。
　　据了解,已经九岁的强强是特困重残学生,程建华是潍坊市盲童学校送教上门的老师。一年前,程老师来到这个家,“院子里满地污秽,空气中充斥着粪臭味。推开门看到一堆多年不洗的衣被,一位木讷男子口中还散发着酒糟味,床上躺着瘦弱的男孩儿强强,细胳膊细腿,手舞足蹈且咿呀不清,强强的妈妈,从地上跪着爬到他面前……”这是程建华第一次来时的情景。
　　“这个孩子太特殊,强强生下来就双目失明,长大了也无法站立。他的妈妈从小患小儿麻痹症无法交流,他的父亲对眼前的一切只能听天由命。我当时不知道这样的送教有没有意义。”这样的顾虑,一直在程建华的脑海里翻腾着。然而,另一个声音也在告诉他:一个幼小残缺的生命也在呼唤着爱,也渴望一丝健康和暖意,也需要有力的拥抱,既然已经接触,就不应放弃,不能断送他几乎是最后一次与这个世界的交流……在不断的思想斗争中,程建华觉得,自己应该试一试,哪怕这种做法带不来任何结果。
　　程老师和他的同事们就这样来了,打扫卫生,购买轮椅,带些粮油米面蛋等生活用品,在学校的支持下,程老师联系市妇幼保健院为强强做了全身检查,查体结果显示强强的病无法治愈,失望又一次漫上他的心头。
　　“不,还是不能放弃,我要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关心他,虽然检查结果不理想,但努力一下或许会有效果,万一能带来些改变呢?”就这样,盲校送教上门的老师一坚持就是一年多,而强强的变化,也的确在一点点发生着。
　　程老师说,他每月一次的送教上门还是起了效果的。学说话这件简单的事儿,强强要不断重复,当强强喊出一句“谢谢程老师”时,程老师兴奋无比,立即把强强揽在怀里,用自己的额头贴着强强的额头,哄着,笑着,抚摸着。在欢笑声中,阴冷的小屋多了几分温馨。“今天强强给我的惊喜很多,除了说话能力提高外,他的四肢也变得更有力量,竟然差一点儿就能坐起来,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程老师欣慰地说。
　　返程路上,欣喜之余,程老师又陷入沉思——虽然她教给强强父亲一些简单的康复手法,但父亲能坚持给强强做康复吗?程老师分明感受到了力量的匮乏……
　　文/图　本报记者　刘江峰　实习生　张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