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潍县东城攻克后,我军通过朝阳桥。敌人在桥上遗留的工事,占据了大半个桥面。 |
|

|
|
4月23日黄昏,聂凤智下令向潍县西城发起总攻,突击部队当晚突破城垣,但遭到守敌强力阻击。第二天上午11时30分,攻城部队展开新一轮猛烈进攻,陈金城决定放弃西城,撤逃东城。大部分国民党正规部队冒着弹雨穿越朝阳桥,逃入东城;一些地方保安部队,被驻守东城的正规军阻挡在桥上。 西城敌军东逃 桥上堡垒阻道 4月23日强攻一夜,华野9纵攻城部队突破城垣,但主力部队被阻城下。城头阵地,攻守双方展开拉锯战;城内突入连队,据守荷花湾小学孤军奋战。 4月24日,潍县攻城前线指挥、9纵司令员聂凤智打破常规,下令白天强行攻城。上午11时30分,我军大炮再次怒吼。 炮击持续不息,陈金城坚守西城的信心开始动摇。这阵势,不亚于昨天黄昏发起总攻时的炮击。按照常规,攻城的最佳时间是夜间,难道解放军竟敢大白天攻城?!陈金城不相信、不愿相信可不得不信。 陈金城原计划白天将解放军攻占的城头阵地全部夺回,将进入城内的部队完全清除。他三番五次调度、督战,依仗空军支援,大半上午也没有将城头和城内的几个“钉子”拔掉。11时许,空军飞机陆续返航。我军炮击开始后,陈金城急电青岛、济南,要求空军飞机速返潍县,但并没有指望他们的救援。 陈金城对已经失去控制的城内部队完全失望,仓促与张天佐等率潍县城防指挥部人员和少数部队过朝阳桥向东城撤逃。 潍县城防指挥部临时设在西城南门门洞内。南门又称安定门,上有高大的谯楼,外面是环护南门的瓮城。有瓮城的护卫,城门易守难攻。一般来讲,攻城不会选择带有瓮城的城门处。潍县城防指挥部最早在南门以北100多米丁家宅院的“小黄楼”,城郊战斗开始后挪到南门。 保安6旅副旅长董震随陈金城、张天佐等一起东撤。董震后来回忆,“过朝阳桥时,空中炮弹横飞,枪声不断,十分危险”。 朝阳桥建于1934年,长77米、宽6米、高12米,是周围各县第一座钢筋混凝土结构桥梁,也是附近地区最高的一座大桥,当地人誉之为“天桥”。开战之前,国民党军在桥头及桥面两侧用沙袋筑起堡垒,构成机枪阵地,平日里可以并行两辆汽车的桥面,中间只剩下一条狭窄的通道。 国民党军用以阻挡解放军进攻的堡垒,如今成为自己败退东城的障碍。逃到青岛的赵国祥后来听说,“人员撤退,通过两城间的大桥时,死在街道和桥面上的,累累满地,惨不忍睹”。 发现国民党军开始撤逃,聂凤智命令炮兵进行封锁,炮弹直落西城东门、朝阳桥一带。华野特纵炮三团副政委马达卫战后前往观察,见“东门钟楼被打坏,附近街道弹坑多处”。
地方部队东撤,正规军阻其入城 潍县守城最高指挥官撤走,各阵地的国民党军并不知情,依然拼死抵抗。就连一些高级将领,陈金城和张天佐也没有及时通知。 在第8区专署任职的董福来得知撤守消息,已是下午2时多。当时北城墙城头战事正烈,国民党军伤亡严重,“各重要门洞通衢,均挤满伤兵”。董福来连日疲乏过度,正要趴在桌子上迷糊一下,突然有人说:“副司令髯农一个人到南门,找陈师长和张专员去了。” 董福来意识到准有大事,急奔南门潍县城防指挥部。进入南门门洞,见第8区保安副司令张髯农正要离开。张髯农递过一张字条,是张天佐留给张髯农的,要他速到东门。 张髯农与董福来等一起赶到东门,45师副师长陈霖正在给炮兵营打电话:“速将所有大炮撤东城,如不及撤者,立即炸毁!”陈霖告诉他们,陈金城和张天佐已撤往东城。张髯农吩咐副官赵元顺,通知各部立即撤出阵地,令专署人员焚毁重要文件,转移东城。 董福来搀扶张髯农走出东门,见朝阳桥“桥头死伤累累”。头顶不断有子弹飞来,两人仓皇逃入东城。第8区专署临时设在东城的后方医院,董福来随张髯农去见张天佐,“互相饮泣不已”。 8区自卫总队1团营长萧宾南撤往东城时,遭到东城守军45师212旅兵士的拦阻。 萧宾南是张天佐的心腹之一,昌乐萧家庄人。4月24日午后,张天佐将萧宾南叫到面前:“萧营长,如果不能把攻入城内的‘共军’赶出去,恐怕我们连转移阵地的机会都没有了。我看别人都无法完成这一重大任务,还是你去吧!”萧宾南率一个连向城头攻击。激战间隙,忽然有人跑来报告:守城部队已完全撤离西城,往东城去了。萧宾南知道大局有变,慌忙撤出阵地,率余部赶往西城东门。 萧宾南与部下挽扶着十多个伤兵,冒着枪弹穿过朝阳桥,集结到东城西门,东城守军却拒绝让他们进城。萧宾南悲声大喊:为什么将并肩作战、以血肉之身掩护你们退却的友军弃置城外,任遭射杀?!他与守门士兵理论了半天,最后遇到一名曾与他配合作战的上校军官,才获准放行。 萧宾南见到张天佐、张髯农后,原想大哭一场,倾吐内心委屈,但张天佐一番“什么也不要讲了,一切的委屈,都先咽到我们的肚子里吧”的无奈之劝,让萧宾南把眼泪咽了回去。 被阻朝阳桥上 无奈退回西城 4月24日下午4时许,保安8旅9团撤下阵地,向东城撤逃,保安8旅15团及8区自卫总队2团负责殿后,掩护退却。 黄昏时,保安8旅15团、8区自卫总队2团逃往东城。保安8旅15团团长韩振国带队到达东城西门时,守门兵士拒不开门。 混乱的队伍挤在桥面狭窄的通道上,后边的队伍还在西城东门等待过桥。韩振国交涉再三,毫无效果。他气愤至极,只好下令后撤,带队再回西城,赶往西关,准备向昌乐仓上方向撤逃。一路上,又有部分散兵加入。出西关后,400多人的队伍被歼过半,韩振国被俘。余部在撤逃途中再遇阻截,逃到昌乐仓上时不足百人。 东城守军45师212旅只认“自己人”,就连整编第8军政工处少将处长周军凯也被拒之门外。 第8军东调烟台之后,在潍县设有一个办事处。周军凯主管的政工处,其实就是新闻处。按说周军凯用不着来潍县办公事,可周张战役结束不久,他就带着妻子来第8军潍县办事处“指导工作”,实际上是与妻子来这里散散心、捞点好处。周军凯认为“共军”兵力不足,炮兵很少,不会贸然攻打坚固设防的潍县城,便优哉游哉到了潍县,不料想被困潍县城。 周军凯随从副官报出他们的职衔,守门兵士根本不买他的账。城墙上国民党军机枪往下扫,解放军的炮弹到处爆炸,周军凯只好与妻子、副官又跑回西城,躲到原来的地下室。 45师野战医院院长朱仲愚得知东撤消息时,已近黄昏。传令兵向朱仲愚报告,部队都跑向东城,去领口令没有找到人。他一听着了急,带上几个人冒着炮火向东跑。 到了西城东门,朱仲愚见朝阳桥上满了人,拥挤不动。朱仲愚不知道,保安8旅15团团长韩振国正在与守门兵士交涉。朱仲愚见桥上人满为患,根本走不动,干脆跑回来又躲进地下室。 潍县城被围期间,“共军”优待俘虏之事在守军将官中暗传。被解放军俘虏的临枣地区少将指挥官王纲偷跑回去,又当了南京卫戍司令部参谋处处长,他私下对朱仲愚表示,那边对俘虏确实很优待,生活待遇也不坏,之所以回来是为了与妻儿团聚。周军凯类似的事情听到的更多,所以两人没有舍命逃跑,而是留下来“听天由命”,很快都当了俘虏。 当晚10时左右,最后一批国民党军零星残部逃入东城,攻城部队一路追击,激战“天桥”。第二天,潍坊特别市顾问张恺帆进城后到西城东门察看,“见敌军许多死尸还保持着射击姿势,手还扣在扳机上。白浪河的水都给染红了”。 文/图 青凡 宋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