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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风玲 小年儿又叫辞灶,就是辞别灶王爷。民以食为天,灶神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不言而喻。儿时的记忆里,辞灶的仪式隆重,仅次于大年三十。 小年之前,爷爷必得去镇上赶个大集,买辞灶的供品。饼干,糖块,柿饼。都用小碗盛了,恭恭敬敬地摆放在灶神像前。 仪式过后,那些供品就可以吃了。我就可以拈一只柿饼,品咂那劲道又绵密的甜味,咬一口,很柔韧。 后来,我长大结婚了。每逢过小年,仍旧要回老家去。去年却有些特别,种种原因,我和老公没能回老家。第一次在自己的家过小年,还有些紧张和兴奋。 我不停地问老公:“辞灶的供品买了吗?买了几种?柿饼买了吗?" 爷爷年年讲,我却年年都听得似懂非懂。那些大大小小的神们,在我看来都有着相似的面孔,连神情也都千篇一律,雍容安详。 天色渐暗。外面有零星的鞭炮响起来。我和老公的小年,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奶奶说过,要叠七个袋子,有装米和面,有装钱的,分工不一,各司其职。 我负责叠布袋,老公负责把供品摆好。我跟老公说:“有句话必须得讲,叫‘灶王爷爷上西天,再过七天来过年。闲话少说,多加美言。’” 两人互看,觉得业务真是太不娴熟了。我们还不能像家里的长辈那样,非常自然地做着这一切。但我们却是自然而然地知道,仪式感也是必须要有的,这一切大概就叫做传承吧。 一切准备齐全后,我学着奶奶的样子,嘴里念念有词。像站在灶前灯影里的奶奶,对灶王爷爷说着这一大家人的新年愿景,那语气俨然就是邻里对话,实在真诚,毫无虚拟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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