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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桂红 几天前去菜市场买菜,忽然发现有人开始卖韭花了。那些韭花有的似开非开,有的已经开放,极少的已经结籽。正是做韭花酱最好的时候。 卖韭花的大妈也卖韭花酱。她热心地推销:“闺女啊,你不如买现成的韭花酱,省的自己做,怪麻烦的。”我笑了笑。她的韭花酱颜色是深绿色的,定是掺了不少的韭菜叶或韭苔杆。而纯粹的韭花酱只用韭花做。 我老家的韭花酱大多是山韭花做的。每年阴历七月十五过后,女人们便相邀去山上采摘山韭花。山坡背阴处,悬崖上下,山韭花一片一片的。要是当年雨水丰沛,女人们不用挪窝就能采到很多;要是干旱,翻山越岭也采不到多少。 采回家的山韭花要先筛小虫子、择杂草,水洗了再晾干,撒盐微渍,时候一到,操刀剁碎,上石碾压成糊状。 我小时候不喜欢吃韭花酱,一看大人做这些就心烦。可大人们年年乐此不疲,变着花样吃:和上豆角腌成咸菜;或生吃或炒熟;留到过年,做了新豆腐蘸着吃,这也是最经典的吃法——家家户户都这么吃,我却不屑一顾。又辣又苦,有啥好吃的?可爷爷、爸爸却吃得高高兴兴,奶奶、娘还有姑姑们还乐乐呵呵地在一旁看着。 二三十年过去了,当种植替代了野生,破壁机替代了石碾子,韭花酱也非那般苦辣,我却还是不大喜欢吃,也不做。直到前年,爱人的一句话改变了我。 爱人喜欢吃韭花酱。每年用蒜臼捣一点解馋。忽一日,他呆呆地望着捣好的韭花酱说:“要是我娘在世就好了,娘最会做韭花酱了。” 我鼻子一酸。从那年开始,我也学着做韭花酱。采韭花,择洗干净,用破壁机磨好。自己做的过程中又有了新的发现,原来韭花酱不止辛辣、苦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花香。 儿子问我,做这么多难吃的韭花酱干嘛?我只笑笑,不说话。 韭花酱做好了,我也变着花样做给爱人吃。看他吃得高高兴兴,我竟也有了一种心满意足的感觉。给心爱的人做韭花酱是一种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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