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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林明 “哗—哗—哗”“隆—隆—隆”……熟悉的声音传来。高矮胖瘦、五颜六色的拉杆箱,载着沉甸甸的梦想,陪着追梦人,返回校园。面对浩浩荡荡的“箱军”,好友说:“社会确实发展了,咱们那时候上学,哪有拉杆箱。” 我和好友在镇上度过了四年初中时代,需要住在学校。大金鹿自行车,后座系上绳子,绑着蛇皮袋,是初中时代的标配。我的好友长个晚,大金鹿自行车对我们来说像个庞然大物。好友有办法,一腿穿过车三角,斜着身子将自行车骑得飞快,快到让时间一晃而过。有一次,他没控制好,人仰车翻,还没等起来,他就龇牙咧嘴地爬着去找后座上的蛇皮袋。解开绳子,翻开袋子,看到一侧的作业本完好无损,另一侧的咸菜瓶子也没打破,他便咧着嘴朝我哈哈大笑起来。 那时候啊,学生爱不爱干净,看蛇皮袋子脏不脏即可;家长做什么的,往往也能通过袋子猜出几分。袋子上写着“尿素”,父母可能种地;印着“饲料”,家里或许养着不少牲畜;班里有个女同学,她的袋子上有“新华书店”字样,可谓少见。我总在想,卖家有可能知道这些袋子以后要被改成行李箱、书包、挎包啊?因为拆开“尿素”“饲料”的袋子,里面总有卖家赠送的本子、橡皮。若是知道,为何不直接送个包呢? 高中要到县城求学,由于相隔几十里,我们要坐客车。蛇皮袋子拎着不方便,扛着一是需要力气,二是不美观,父母把袋子裁开、重新缝合,加上手柄,竟成了各式各样的“提包”,有些同学手巧,还能在“包”上缝制图案。印象里,一位同学曾把《沁园春·雪》中的词句用红线缝在“提包”上,被语文老师一通表扬。如今,看到商场里很多大牌陈列出带着拉锁、手柄的尼龙大包,和当年我们的“原创”何其相似。 这些年过去,发生太多变化,但总有不变。不论载着蛇皮袋的骑车少年,还是提着、挎着改良版蛇皮“包”的青年,亦或只需轻拖拉杆箱,便能昂首前行的新时代追梦人,那些“袋”“包”“箱”啊,都刻录着他们人生中最单纯、最烂漫、最可贵的青春。 它们应该是什么角色呢?至少是老师、家长希望的寄托者,至少是追梦人的陪伴者,至少是住校生人生记忆中独特的一抹亮色。 “你看,还有个别学生用蛇皮袋子呢,装被子。”友提醒我。我望过去,迎面一张青春勃发的脸。她的笑啊,溢出来。我的泪啊,就要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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