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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树庆 春风骀荡,鬼子姜潮水般地浸溢出来,布满院墙边,恣肆着生命的旺盛。名为鬼子姜,盖其根状与生姜相似。只知它是一种可食用的根茎类蔬菜植物,多用来腌咸菜。 印象中,鬼子姜是很贱的植物,无需施肥除草,随意丢一块根茎到院角潮湿处,就会发芽破土,直至长出一片摇晃的葱茏。鬼子姜绿色椭圆形叶子,表面粗糙背面有柔毛,茎秆有手指头粗,几尺高的茎秆翠绿如竹。逢春腆出头,群蕊笑寒秋。每到秋天,鬼子姜花都会如期盛开,浅黄的花瓣稀稀拉拉地点缀在枝叶间,花儿不大,就像小向日葵一样,迎着朝阳放开张张笑脸,倒也清丽,给人一份厚实的温暖。 进入初冬,鬼子姜叶变黄了,寒风吹过,叶子一片片掉了下来,而根部处处贮满孕育的气息。将它轻轻拔起,根下总是带着那些紫红色的果实,一块块像姜一样,但不辣。母亲刨出来,总是送给街坊四邻一些,剩下的洗净放进小缸,上面撒一层盐腌起来,用塑料纸把缸口扎紧,放到阴凉处,大约一个月后,那略带一点脆的鬼子姜咸菜就摆上餐桌。鬼子姜也可以切成丝,清炒一下,有点土豆的味道。每一年刨鬼子姜的时候,母亲留下一些小茎块,它们会在第二年继续生长。直到来年春天,基本上每顿饭都能看见它。 前几天去超市买菜,看到有鬼子姜出售,虽然价格不菲,但也买了几斤,腌了起来。过些日子,捞出几块,切成细丝儿,放香油、鸡精调味,香喷喷、脆生生儿的,还是儿时记忆中的味道。其实鬼子姜对今天的我来说已不仅仅是一种食物,而是一种挥之不去的怀念和刻骨铭心的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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