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版:黄金楼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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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辉奎文
城市和乡村的年轮
2017年1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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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和乡村的年轮



  ■王帅
  康有为在青岛的最后几年,身着长衫,拖着辫子,从福山支路5号的院子出发,踏着接近鹅卵石铺就的石板路,走啊走,走到中山路,坐在一家餐厅二楼临近窗户的位置用餐,窗外可见这座城市的红瓦绿树。我一直尝试着搭建关于城市历史影像的场景,那是一个清晨或是接近傍晚的时刻,朝霞满天,晚霞妙曼。
  这是一种略显矫情的诗意想象。如果说这只是我对青岛的历史与现实嫁接的虚构,不易产生共鸣;那么,一位济南人从家里的飘窗向外望见的华不注山更容易让与之无关的每一个人带入历史的情境之中,他说,“那么多年,我竟不知从济南家中飘窗向外望见的那座山,竟然是赵孟頫《鹊华秋色图》中的华不住山。”
  1295年,赵孟頫凭着记忆完成了《鹊华秋色图》,送给从未到过山东的山东人周密。700多年以后,在各类关乎沧海桑田今夕何年的评论里,我认为最性感的评论是:满眼树将是多漂亮啊!
  只是,山还是那座山,水泽、树木却被时代、被城市改变了。
  康有为生于1858年,卒于1927年。赵孟頫生于1254年,卒于1322年。
  确认一个人的年龄相对容易,因为在中国,死亡是一件仪式感很强的事情。不过,现在如何确定城市和乡村的年龄却变得逐日困难,因为,土地不再是代表稳定、固定、不会发生变化的词语了。
  确认城市和乡村的年龄还有什么方式?通过扎根在土地上生长的树木也许是最佳途径。
  1960年,麻省理工学院教授凯文·林奇发表了《城市的形象》,他认为大树对城市的作用至关重要,因为“大树经历了长年风雨,具有一种威严或典雅的气质,因长年固定在同一地点生存,形成了沉着、忍耐和奔放不羁的性格,它不能像动物那样自由行动,但有着植物的接纳性和客观性。大树仿佛是默默无言的严父在监视着人们”,除此以外,大树还是存储记忆的空间,尤其“对孩子们来说,他作为幼时的强烈印象而被深深刻进脑海,从中还可忆起许多教训。”
  时至今日,在现在的居住环境中,人们重要的成长期所必须的树木实在太少了。并且,树木被化成了纸浆,不再鲜活,它的生长价值被量化成一次性筷子、一次性纸杯、一次性用以印刷传播信息但面世即死的速朽的新闻纸。树木的生长变得机械起来,像现代工业流水线上的其他产品。
  树木承载记忆的功能被时代消弱了。城市化对速度的要求与树木的缓慢生长本身就格格不入,更不必说城市化挤占了树木生存的空间,城市变成了为汽车开道让路的工具,树木势必为之牺牲;至于互联网,它无节制的存储让人们不再对记忆丢失而担心了,幼时的记忆和儿时的印象都被互联网化了,树木再也不是记忆和生长的参照物。
  一直以来,对城市和乡村的关注,人们的着眼点往往是建筑,最时兴的“对建筑的保护”是按照建筑原有的结构对梁柱、砖瓦编码,运至另一个空间用堆积木的方式组合搭建恢复原装,唯独忽略了扎根土地数载的树木。又或者,像一些热衷造园的房地产开发商那样从他处购买成年已久的树木,栽种到现在的居住社区里面用以提高生活品质的同时提高房屋的销售价格,却不考虑这些枝叶茂盛的树木是否适合当地的土壤、是否适合建筑的性格。
  不论是拆搬建筑还是挪移树木,任何一种方式,都不足以记忆城市和乡村的年轮。
  城市和乡村年龄的确认有什么意义?这是一个看似不够真实的问题,并且缺乏让人们对之产生兴趣的可能。可是,如果不确认城市和乡村的年龄,一旦土地、建筑和树木被人为分开,它们就像失散的孩子一样,寄养在不同的家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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