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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武文 晚饭时,刘连长问我:“兄弟,看你有点面熟,是哪里人啊?你贵姓啊?”我说:“不贵姓刘,原籍东湖镇黄家楼村。”刘连长说:“我也是东湖镇黄家楼村的,而且我也姓刘。” 过会儿,刘连长不时看看表,最后忍不住对我说:“天不早了,我看你还是回家吧,要是没玩够呢,明天再来。要不太晚了,不但你家里人挂念,而且你看我也应该休息了……” 我妈说:“这就是他的家,你让他回哪儿去?你看,这是他老婆,这是他儿子,我是他妈。”刘连长瞪着眼瞅了一会儿我妈,却也并没反驳,在那儿沉默了一会儿,独自进屋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搀扶着刘连长散步,一辆汽车从后面摇摇晃晃冲着我俩开过来,我急忙抱着刘连长倒向旁边的公路沟子,汽车却撞到我腿上。我急忙查看倒下去的刘连长,骨肉都没受到伤害,可是我的腿却被刮出了一道大口子,鲜血直流。刘连长急忙脱下自己的外衣,以非常利索、专业的速度给我包扎起来。看到刘连长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我忍不住问:“你想起我是谁了?”刘连长瞪着眼迷茫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我虽然还没想起你是谁,可是看到你流血我的心很疼,你一定是我很亲的一个人。” 我抱着刘连长的肩膀喊了一声“爸爸”,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刘连长大号刘定远,是我的父亲,却在晚年不幸得了阿尔茨海默病,只记得从前的事,只允许我们喊他刘连长,对于我们这些儿孙包括我母亲都不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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