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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翠文 人的一生穿过很多样式的鞋,走过的路也是各有不同。回忆那亲密接触过的鞋子,有说不完的故事,而曾经的人生脚印却渐行渐远。 年幼时,天气渐暖,我很喜欢光脚。真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只是年小骨头软未定型,多少有些扁平足,脚底起厚厚的茧子。天气冷了,就不能赤脚了,家中有五六个孩子,做衣服做鞋,真是够母亲忙活的。直到地上冻出一道道裂缝,我的棉鞋还没影子。父亲拿出他的雨靴,塞上棉花,虽大了些,我也可以上学去了。脚还是冻伤了,脚后跟也有冻的血口子,如今伤疤依然可见。那年月怎么那么冷!特别是回家暖和之后,脚又痛又痒。洗好脚后,父亲找来胶布,口中念念有词:“从南京到北京,谁见过脚后跟打补丁!” 参军入伍后,穿的是解放鞋,胶底耐磨,脚才不受委屈,受到了很好的保护。进了航校以后,学理论学飞行,又穿上了威武的飞行靴。冬靴是牛皮面,里面是狗皮毛的,东北再冷的天气,一点也不怕。夏靴是牛皮面羊皮里的,四年后交旧领新。我穿过四双冬靴和夏靴。如今第五双冬靴,静静地放在储物柜里。人老了,靴子穿不动了。每当看见飞行靴,时常回忆起那上天的军旅岁月。飞行靴是必不可少的飞行装备,是跳伞时很好的保护。上世纪70年代,我们师长专门抓飞行靴不系小皮带的事。有好多飞行员用两条小靴带做腰带,物非所用。那小带子是保障你落地时靴子不会脱掉的。事情虽小,印象深刻。领导一再告诫我们,飞行无小事,细节问题有时决定事情的成败。 年轻时,我酷爱体育运动。只要不飞行,每天都有体育课,打球,跑步,要有双好鞋。部队发的解放胶鞋远远满足不了运动的要求,我专门求人从上海买来回力白球鞋,很好看,又舒服,锻炼起来浑身是劲。转业到地方后,我又加入羽毛球热的队伍,穿上上千元的专业运动鞋,又是一番感受…… 生活变迁,我已不是当年的“赤脚大仙”“泥腿子”,也不再是“没好鞋,穷半截”的窘状。走过的路虽有些弯弯曲曲,伴我走过的各类鞋子可以证明:穿什么鞋,走什么路,这是一生的重要选择和机遇;无论从事什么职业,都要脚踏实地。因为,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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