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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可先 在我的记忆中,家乡的春天是很美的。不仅有金黄的油菜花、粉红的桃花杏花、雪白的梨花,还有一片片碧绿无垠的冬麦苗。 最让我难忘的,还是那清脆婉转的柳笛声。 孩童时,家乡的河沟边、道路旁、各家的房前屋后,到处都能看到柳树婆娑的身影。每到阳春三月,几场细雨过后,柳树便冒出了黄绿色的嫩芽。这时,被禁锢了一个冬天的孩子们,迫不及待地脱去身上厚厚的棉衣,尽情地奔向河岸田野。 柳笛是孩子们春天里最好的玩具。做柳笛也是每个孩子都擅长的手艺。他们像一个个灵活的小猴子,灵巧地爬到柳树上,挑选各自中意的枝条折下来,去掉根梢,握住笔直的细条两手反方向扭动,从一端一直扭到另一端,把整条枝条的树皮都扭松后,抽出中间的白色木芯,用手撸去表面的嫩芽,再把树皮管截成两三寸长的段,掐去一头绿色的外皮做成吹嘴,如果再用小刀修整一下就更加美观整齐了。 做柳笛时,孩子们嘴里还要念叨着:“柳哨柳哨吱哩哇,不响不响再掐掐”。说来也怪,这么一念叨,做好的柳笛吹出的声音果然又响又脆。根据做柳笛所用的柳条粗细长短的不同,柳笛吹出的声音也是不同的,细长一点的发出的声音又尖又细,清脆高亢;粗短柳条做成的柳笛声音则低沉浑厚。 柳笛一旦做成,整个村子就热闹起来了。孩子们都拼命地鼓着腮帮子,铆足了劲,憋红了脸,摇头晃脑地吹个不停。此时,庄前庄后,全是“吱吱”“哇哇”“滴滴”“嘟嘟”的声音。这时的我,心里不知有多么的高兴与惬意,内心被快乐所充满。 又是一年春来到,柳树抽出嫩芽。看到眼前的迷人景象,自己仿佛又回到童年,高高地骑在老牛背上,手握柳笛,昂首远眺,沐浴在霁后的晨辉下,伴着悠扬的柳笛声,由近及远,奔向那柳丝摇曳、桃花争艳的美丽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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