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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相国 饭前和女儿闲聊春节的趣事,小外甥女突然说:“妈妈,我想吃果冻肉。”女儿问我:“你知道她说的果冻肉指的是啥吗?就是猪肉冻。”我笑了笑,想起以前过年做猪肉冻的情景。 猪肉冻有猪头冻、猪皮冻、猪蹄冻,每年农历腊月廿五以后,父亲便从集市上提回一付猪蹄,然后烧一锅水,给猪蹄褪毛。当猪蹄放到锅里,蒸腾的热气在我脸前飘荡,猪粪味猪毛味扑鼻而来,但挡不住我对猪蹄冻的憧憬。处理好后,父亲把猪蹄用牛皮纸包好挂在背阴的屋檐下,挑个合适的日子打冻。 腊月廿七或廿八,父亲开始打猪蹄冻了,先将猪蹄在开水中打个滚,然后放入冷水冲掉污垢。重新添水,把猪蹄放入锅中,水要没过猪蹄,盖上锅盖大火烧开,然后小火将猪蹄炖至软烂。此时的猪蹄虽然没有味道,但看起来软糯诱人,我总想趁机撕一块,可父亲看得紧。放凉以后开始拆分猪蹄,再和原汁一起倒在盆里冷却,看是否成冻。 父亲总是在晚上调汁,把酱油、八角、花椒、姜、葱段、粗粗的大盐粒一起炒拌,调好的汤汁冷却后和猪蹄一起倒进锅中,大火烧开,掀开锅盖,那香味在房间里弥漫,令人满口生津,父亲看出我的心思,用勺子舀出半勺放到陶瓷碗里让我尝。我赶紧将这半勺猪蹄冻的前身吃完,然后找来半张煎饼,把碗擦净,满足地咂吧嘴。父亲把泛着油花猪蹄汤放到一个洋瓷盆里,盖上盖冷却。过年摆宴席,切一块抖擞的猪蹄冻,在上面浇上蒜泥,咬在嘴里清爽可口,混合着蒜泥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如今父亲已离我而去,我也当了爷爷,也给孩子们打冻,用料更精细,孩子们都爱吃。是啊,无论时代如何发展,散发着浓浓亲情的年味都飘散在每一个人的心间。刻录在记忆里的年味,随着年龄的增加、阅历的增长和生活的改变,如陈年老酒般的愈存愈醇,让人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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