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九曲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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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烟雨乱蛙声
2021年0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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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烟雨乱蛙声



    孙爱勋
  阴云密布,天黑得格外早。空气似乎静止了,纹丝不动的闷热。老人坐在门前,使劲摇动手里的芭蕉扇,不时用毛巾擦一下脸,脸红扑扑的,像醉了酒,有湿漉漉的汗水。
  燕子低飞盘旋,箭一样射出去,然后又折回来,好像一群顽皮的孩子,在自家门口的场院里追逐、嬉戏。
  老人活动一下身子,望望天,自言自语地说,怕是要下一场大雨呢。
  话刚说完,一阵热风嗖一下刮过去,黄豆大的雨点就吧嗒吧嗒落下来,溅起一层轻烟般的浮土,飘逸出泥土固有的土腥味。
  路人急匆匆跑回家,或躲到别人家的屋檐底下,看一场大雨飘落成夏天独有的风景。
  雨越下越急,越下越大,雷电也跑出来呐喊助威。闪电利剑般刺穿苍穹,惊雷轰一声炸响,大雨下得更加恣肆,更加惊心动魄。
  这雨来得急,去得也快,像脾气暴躁的汉子,不到一小时工夫,雨就停住了,挨近西边山顶的天空上,出现了一片纯净的瓦蓝,雨刚刚洗过,含着一层温润的光泽。
  大街上的雨水还在哗哗流着,池塘或地势低洼处已经蓄满了雨水,漂浮着泥土的褐黄和草木的碎屑。流水处,泛着细细碎碎白色的泡沫,青草倒伏的地方,像用梳子梳过,闪烁着碧绿的油光。
  这时天气凉爽了许多,窝在家里的人们拥到大街上,享受雨后怡人清新的空气。
  不知谁起的头,突然一声蛙鸣从池塘那边传过来,紧接着,呱呱声响成一片,谁也辨不清蛙声来自何方,“草深无处不蛙鸣”,就连水湾、水沟等积水处,都是蛙的世界,那呱啦呱啦的鸣叫声,是自由快乐的纵情歌唱——“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树下草丛里的虫儿,也吱吱唧唧叫,但声音细微,盖在了恢弘粗狂的蛙鸣里,只是虫子的叫声温婉细腻,别有一种韵味,如天籁。
  人们枕着蛙声虫鸣渐渐睡去,身心清爽舒畅,窗外,一钩新月天如水,一缕清香入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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