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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玉顺 冯惟敏是临朐县有史以来唯一在中国文学史上设有专门章节介绍的文学家。冯惟敏直系后裔、著名剧作家冯益汉依据丰富的冯氏世家资料,断断续续经过三十年创作了20多万字的《冯惟敏轶事》,为人们读懂冯惟敏提供了生动、详实、准确的读本。 《冯惟敏轶事》名为“轶事”,但记载的人、事皆有所本。嘉靖十六年,冯惟敏中举人。其后25年间,九次赴京会试,皆落第。直至嘉靖四十一年,参加吏部谒选,被授直隶涞水知县,开始了九年做官生涯。涞水知县任上,他不肯“拜四方”得罪豪右,公正按田亩收税租激怒劣绅;镇江府学教授任上,他誓做“有出息的文人”;保定府通判任内,他写成《陈郡利害十六事》,编辑《杨忠愍遗文》,为上司不喜。 隆庆五年冬,冯惟敏遭贬为鲁王府审理,他“怒不赴任,挂印归里”,终遭朝廷“除名”。这本是古代读书人遭受的严重挫折,但他却“喜朝中一旦除名,俺才是散淡山人、自在先生……从今后云水青山,竹杖黄冠。远离了世路风尘,跳出了宦海波澜”。致力于“奋笔为文,为民鼓与呼。” 冯惟敏在《财神诉冤》中写道:“铁扫帚便是扫地王,皮笊篱做了个聚宝盆,瞒天一网都捞尽。蚰蜒穴内难逃命,狼虎唇边怎脱身?狠心肠还道无滋润,头发根儿里数算,牙齿缝儿里搜寻。”对封建官府搜刮人民给予淋漓尽致地无情批判。在《清江引十首·戊寅试笔》中,他写道:“好年成一文钱一片金,不似今番甚。粜粮没去头,变产无人赁,一条鞭不弱十段锦。”“谷贱伤农传自古,并不分贫富。今年下下门,旧岁超超户,抛荒了好庄田千万亩。”“山县从来民害民,虎一分狼一分。明加又暗加,法尽情无尽,好清官不觑檐下狠。”上至张居正的“一条鞭法”,下至官虎吏狼的胡作非为,都写进去了。 除充分展现冯惟敏胸怀大众、关心民瘼的事迹外,书中还讲了很多有趣的故事,如“戏说藏名联”“借酒说论策”等等,彰显了他才华横溢、睿智幽默、嬉笑怒骂皆成文章的风流才子模样;“寻根赴北镇”“兄弟会郯城”“祖孙论文学”“泪眼送子复”,述说了他孝敬祖先、亲爱兄弟、呵护儿孙的性情中人风采。 难能可贵的是,冯益汉不为亲者讳,不为尊者讳,秉笔直书了“戏写《大鼻妓》”“醉宿藏春楼”,毫不回避其给歌妓创作数首散曲,洒脱不羁、倜傥风流的一面。特别是“醉宿藏春楼”,惹得夫人何氏与他产生了芥蒂,也羞得他数月不出门。归根结底,冯益汉是将冯惟敏作为“人”来看待。他从人类心理活动机制来解释冯惟敏的言行举止,更以人情之共性贯连起古今的留白,让冯惟敏形象更真实,更立体,栩栩如生地站立在读者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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