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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东峰 那年春节,母亲进城来我家过年。元宵节的晚上,我带母亲去小区附近的广场上看焰火,母亲高兴得像个孩子。看完焰火,我和母亲随拥挤的人流往回走。 街道上人多,车多,我和母亲并肩走,挨得很近,手臂时不时地碰在一起。走出不多远,母亲突然牵住我的手,确切地说,是“捏”:她轻轻地捏住我的食指和中指。母亲已经七十多岁,是个农民,从来不会用动听的话语表达自己对子女的爱和牵挂;而人到中年的我,虽然有知识有文化,却同样没有用美丽的语言来包装自己对母亲的感恩和眷恋。 昏黄的街灯下,白发苍苍的母亲怯怯地“牵”住她四十多岁儿子的手!大街上人来人往,没有谁注意我们。我的手心不停地出汗,母亲几次边说边比划动作时,捏住我的手都没有松开。我想把手从母亲手心抽出来,主动去握住母亲的手,或者把我的手整个儿塞到母亲的手心里,却又担心母亲会产生误解,只能尽力放松,并且努力使自己甩手的节奏与母亲保持一致。回家的路足有三四里,母亲牵着我的手,直到走进家属院,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母亲回老家后,我常常回想起那个元宵节晚上的情景,我会记得用敏感的心灵触手,每一天都珍惜地牵住母亲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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