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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风玲 雨,淅沥了一夜,潮湿的声音让我的梦也浮浮沉沉。第二天醒来,感觉空气这般清冷。蜷在被窝里不想起床,却听儿子一声惊呼:“哇,下雪了!” 心里忽然一热,不再觉得冷。赶紧起床,看看今年的第一场雪。雪其实年年都来,却年年都会带给人间新的惊喜。已过不惑之年的我尚且如此,何况刚读初中的儿子。初雪如处子,她是在雨的鼓点里,做了人间的新嫁娘。都说好雨知时节,润物细无声。这次喧哗的却正是雨,它为雪的第一次出场,殷勤造势。 雪和雨不一样。雨是喧哗,是倾泻,是潮湿,是淹没。雪是静谧,是飘洒,是浸润,是装点。雨是春的使者,雪是冬的尤物。没有雨的春天少了血肉,没有雪的冬天少了灵魂。现在,雪来了。她让冬天开始变得名副其实。 小院里的那棵柿树叶子已经落尽,光秃秃的枝桠上单挑着一个已经红透了的柿子。儿子曾经多次要把它摘下来,我说,别,等下了雪,会很好看。 雪,真的下了。她薄薄地覆盖了枝桠,本应再厚一些的,她已经酝酿了一整夜。但那红红的柿子,还是在雪的映衬下,孤单着自己的美丽。 “妈,柿子真好看!”儿子由衷地赞叹。 “还吃吗?” “不吃了。” 大凡美丽的东西,都只能远远地看。如雪,远了是洁白,近了是冰冷;如柿子,远了是娇红,近了,许是微弱甜里的一点生涩。 想起了鲁迅的文章:“暖国的雨,向来没有变过冰冷的坚硬的灿烂的雪花。”一向是喜欢南方的,但少了雪的妩媚,终是遗憾。还是北方好,它风霜雨雪地提示着我们每一个季节的如约而至。 “妈,下午放了学,雪还有吗?”儿子可能看雪化得太快了。 “应该还有吧,问这个干嘛?” “等放了学,你和我一起打雪仗。嘿嘿。” 我笑了。天真的儿子。不用等到放学,今天的课间里,肯定有很多孩子,在大大小小的雪球中间,闹做一团。 下雪,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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