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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棣聚 最近读书,读到两篇写苍蝇的文章。 作者其一是周作人先生,其二是他门下弟子废名先生。我仔细查看了一下,周先生的文章作于一九二四年七月,标题为《苍蝇》,废名先生的发表于一九三六年十月一日,标题为《蝇》。标题略有不同,但所写应为一物耳。 他师徒二人在文中引经据典,娓娓道来,竟把苍蝇这一“俗物”描写得可爱起来,真有点匪夷所思。周先生之作援引古今中外,表现手法可谓丰富,通篇文字活泼、生动,不乏趣味。作者在文中引用了日本俳句大师小林一茶的几首俳句,其一云:笠上的苍蝇,比我更早地飞进去了。此俳句题为《归庵》。废名先生所作,自中国古典诗词引申而来,由物及人,也别有兴味、饶有意境。究竟他二人孰高孰低,我不予置评。 明确说来,我对苍蝇并无好感,甚至很讨厌它。但读了上述师徒俩的文字之后,我隐然感觉有话要说,如此不妨记之。 倒是想起几个词语,如蝇营狗苟、蝇头小利、蝇头小楷等等。世间名利之事暂且不表,我独喜欢蝇头小楷,虽不能为,但一心向往之是也。我再三寻思蝇头小楷这个称呼,想到古人对书法艺术极为推崇,却以苍蝇脑袋来冠以一种小楷的名称,是何道理呢?有一点似乎可以肯定,古人对苍蝇,并不是讨厌至极。于此,我武断地想,古人之雅量,实在胜于今人。 此外,我想起十年前的一件旧事。那时我尚住在平房,女儿很小,只有一岁多点儿。老母亲不辞辛劳,从孩子一落地开始,就离开老家帮我带孩子。 夏季的某天,我、母亲与女儿都在屋内,有几只苍蝇飞来飞去,饭桌上,尚有几个馒头。女儿突然开口:“奶奶,奶奶,把馒头放起来,别教苍蝇wa chua le(家乡土语,具体文字难于确定,可否写为“挖戳了”?)!”她这一句话,逗得母亲哈哈大笑,我也忍不住笑起来。 这巧嘴的小嫚姑(家乡话,即为小姑娘),连这种土话都会说了。于是,我们抱起孩子来亲了又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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