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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诚 夜晚,小区突然停电,黑咕隆咚的很不习惯。孩子大嚷着“快来电”,妻子不知从哪儿找来半截蜡烛头,摇曳昏暗的烛光下,突然想起童年的煤油灯来。 那时,我们这些做学生的,每人都会在桌兜里放一个自制的简易煤油灯。上晚自习时,忽然就停电了,同学们忙把油灯点起,教室里繁星点点,但是缕缕黑烟升起,到处弥漫着煤油味、纸灰味、头发烧焦的味。一些有钱的同学去校外小卖部花八分钱买上只蜡烛,在红红的烛光下复习功课,真令人羡慕不已。 平日里谁灯里的煤油被偷倒了,那可是了不得的事,要难过好几天。小孩子间如果闹了别扭,就会把书本竖着立在灯前,把投向别处的灯光遮得严严实实。现在想来好笑,那灯光又不会因为遮挡而少用一点的,但小孩自有小孩的天真与固执。 放晚自习回家的路上感到害怕,一手端着煤油灯一手罩着火苗,怕风将灯吹灭了,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家。后来煤油紧张,我们就用蓖麻籽串成串点着走,还到处捡橡胶皮点着当灯用,不小心常将手烧个泡。 忘了什么时候,煤油灯在一夜间没有了。我不经意时想起它后,却发现,在那么深的黑夜里,煤油灯忽明忽暗的光,显得那么弱小,经不起风吹,却会让人感觉温暖。现在的我,习惯了每天上网,渴了喝矿泉水,闷了看电视,衣服脏了用洗衣机洗,这些平常事,没有一样离得了“电”。给孩子讲起煤油灯的往事,他觉得不可思议,却又连声说夜晚点煤油灯一定好浪漫。这也许就是代沟——生活的年代不同,走过的路不同,于是这中间就有了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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