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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迅 我是在潍坊居留期间借机去了家乡的岞山站,那是新旧两个火车站,一个是老站,早已荒废;一个是新站,做货运,而岞山老站让我尤为追忆牵挂。 岞山老站在街巷楼宇深处,一次次坐火车的经历虽已久远,可每每想起,依然历历在目。得益于爷爷奶奶在青岛居住,我在襁褓中时就坐上了火车,至十多岁后独自前往。父亲要求我们姐弟至少有一人过年和暑假去青岛陪爷爷奶奶,随着年龄增长,这责任自然而然落到了我的身上。 当年岞山站去四方站的火车皆为慢车,逢站必停,至今我还能将停靠的每一站一一背出。慢车还要停车避让快车,一停半小时左右很平常,但在公路运输更为不便的年代,乘客也是蛮知足的。依然记得,火车上铝盒盛的米饭加炒菜一直让我垂诞三尺,却从未有机会享用。直到1994年工作后,在一次出差途中,终于吃到心心念的盒饭,当时的铝盒已然换成了塑料盒,那米饭和菜的味道依旧记忆犹新。 那时的老站是厚重的。庄严大气的建筑、严格有序的管控以及着大盖帽制服在站台上用高音喇叭喊着“向后站、向后站……”的工作人员……等蒸汽绿皮火车冒着黑烟轰隆隆到来,人们忽地一拥而上,片刻后,火车又咣当咣当离去,车站也就很快恢复了平静。这是我对当时车站的基本印像。 久别重逢,目之所及已是一片荒凉。入口的青砖房子已破败不堪,候车、购票厅门窗皆无,好在主体建筑尚在。靠近站台的房屋,最为珍贵的是中间的三间,是德国人1901年建造的。青砖罩灰,窗周隆石,别致新颖,格调高雅,墙体上的“岞山站”油漆楷书大字依然光鲜亮丽。候车室内院有一与之平行的建筑,面向进站口的山墙上还留有“为人民服务”的宣传语,下面是“岞山车站”四个大字,皆是那个年代的印记。站台下原有铁道已残缺不全,周围杂草丛生。 候车室建筑群南100米,巍峨高耸的德式建筑极为抢眼,有四、五层楼房之高,此为火车站的配套工程——水塔,它保证了车辆用水,其作为这个乡镇最高建筑雄峙岞山有八十年之久。塔体非简单的平面,而是凹凸有致层次分明,驻足欣赏揣摩,哥特式建筑风格明显。 岞山老站运行达九十年之久,横跨清末、民国、新中国成立至改革开放初期三段岁月。隆隆火车南上北下,东去西引,把所在地昌邑及周边百姓与特产输出去,将全国各地的人们与货物迎进来,人流、物流、信息流,一切流动交融活跃。闯关东、走西口、下江南,昌邑人大都是从岞山老站出发,扶老携幼,含着眼泪离开家乡,带着憧憬奔向远方。 梦里老家,魂牵老站。匆匆探访,追忆芳华。岞山老站是我儿时羽翼渐丰的驿站,人生走出去的起点;岞山老站是我心灵驻足,感受美好的时光纪念。 回味老站,惜别老站,再会老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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