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九曲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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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乡村
2021年0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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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乡村



 白龙刚
  乡村的素美需要一场晚春的雨来描绘;乡村的恬静需要一场舒缓的雨来点缀;乡村的闲情需要一场丰盈的雨来渲染。
  这块祖辈生息的土地,最怕的就是干旱,于是每一次降雨近乎成了一次节日。即便绵绵不绝的连阴雨也不认为是苦雨。因为只有雨水的浇灌,庄稼的籽粒才能变得更饱满。
  一场暮春的雨,乘夜而来,没有风来相送,不要雷电造势,只有让人心醉的沙沙声。经清晨,过正午,到暮色降临,不做间歇,密密如织,温文尔雅,润物无声。
  这样的雨最适合用心细品。暮春的雨已褪去料峭的寒气,给春夏之交的骤暖平添一丝舒爽的凉意,让急于迈入夏天的节气步伐缓下来。
  大约是雨的温润愉悦了情绪,雨的丰盈开扩了心胸,雨的从容舒缓了时常绷紧的肌腱和神经。即便是落花飘扬,也是伴雨共舞,更平添了雨的妖冶。
  隔窗而望,绕村的杨树、柳树,优雅地在雨中梳洗,将每一片叶子都洗涤得翠绿油亮,沉甸甸地静享着雨的馈赠。那一树树开满花的憨梧桐,竟成了青灰色天幕下一团团亮眼的紫云朵,它特有的芬芳浸润着微凉,穿越玻璃窗的格挡,充盈到房的角角落落。
  下雨的日子是庄稼人的公休日。无论农事多紧,一旦下雨便不得不停下劳作。男人悠闲地躺在炕上,听着房檐上垂下的滴答清音,迷迷瞪瞪睡去。女人总是不得闲,平素里得赶农活,伙食上难免寡淡了些,逢雨日恰好改善一下。于是举一把伞,携了小镰刀,踩着雨水到小园里割下几绺春韭,进厨房细细地切了,调成馅儿,包饺子。
  下雨的日子,暮色也会早早降临。烟、雨、雾与暮色交融,加上点点昏黄的灯火,犬静鸡宁,还有房檐上未休的滴答滴答声,缱绻着深邃的乡村的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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