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副刊·心灵憩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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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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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海
  他在40岁那年有了我,我的生日和他仅差三天。他一直对我特别好,几乎到了宠溺的程度。根本舍不得动我一根手指头,所以我从来不怕他。可是妈妈很凶,从来不因为我是个女孩就少打几巴掌。每次我被妈妈修理,过后都要去他那里找心理平衡。他会趴在地板上让我“骑大马”,我边在他宽厚的背上颠屁股,边大叫“驾、驾、驾”。
  其实,在家里他和我一样,受妈妈的“压迫”。可他不像我这样直接跟妈妈对抗,而是迂回地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很多时候,我们是有攻守同盟的。我少练半小时钢琴的事他帮我瞒着,他悄悄在卧室抽烟的事我就帮他掖着。我为他做事从来都是有条件的,通常混到手里的是最喜欢吃的巧克力。从上幼儿园开始,就是他负责接送我。可是每次家长会他是没资格参加的,因为妈妈怕他会帮我打埋伏。
  他似乎从来没有烦恼的时候,每天乐呵呵地进屋换下鞋子就进厨房。我不知道做饭有什么可快乐的,让他这样乐此不疲。我喜欢吃他做的红焖大虾还有锅包肉,他总说:“闺女随我,是个肉食动物。”可妈妈对我们吃肉看管得很严,因为他有高血压,而我从小就被他喂成了个小胖妞。从幼儿园到初中,体育考试不作弊从来没及格过。我和他的胖肚皮,无数次成为妈妈声讨的目标。
  因为中考要加试体育,升入初三以后我不得不开始锻炼。他自然要陪着的,没有他我哪来的动力?那时,我已经开始懂得臭美了,尤其被全班最帅的男生多看几眼之后,减肥成了我的迫切计划。可是每天我要在课桌前鏖战15个小时,能做运动的多余工夫少得可怜,要想瘦只能少吃饭。他看在眼里疼在心上,翻出N多既减肥又有营养的配餐方案,并且不折不扣地执行。所以,我升高中的时候已经成功晋级为“青春美少女”了,当然是他封的。
  我的高中阶段过得异常忙碌,每天回到家,神经衰弱的妈妈通常已经睡了,他自己守着电视在等我。奶锅里牛奶温度正好,一块巧克力蛋糕和牛奶摆在一起。
  有一天,当他试图爬上凳子,想要给我去拿白球鞋而左右权衡时,我突然发现他老了。可不是么,今年我18岁了,这么说他已经58岁了。
  真是光阴荏苒,没有告诉他,我把高考所有志愿都填了本市的大学,我希望有更多的时间陪在他身边。那一个晚上,我紧紧地拥抱了他,煽情地对他说:“谢谢老爸!”我看到他的眼睛湿了。
  人都说,父爱如山,我却觉得正是父亲如水一样沉静而温柔的爱,让我拥有了人生最幸福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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