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晓峰 父亲识字不多,不善言谈,很拙于表达内心的情感。他很早就成了孤儿,父爱这个字眼在他的记忆里是个空白。他非常爱我们,却不知道怎么表达。 我们四个姊妹都是父亲的心肝宝贝。大姐生在雪天,父亲给她起名叫雪荣,可父亲一直叫她“小妮儿”。哥哥的名字叫金祥,可父亲每次都称呼他“小孩儿”,一直叫到哥哥娶妻生子。二姐生在三伏天,叫伏荣,父亲却叫她“伏妞”。我的名字是大姐起的,那时据说是拥军爱民提得特别响,我的名字叫拥军,可父亲总叫我“军妞”。 父亲叫我们的昵称,在家里叫,在外面也叫;当着熟识的人叫,也当着陌生的人叫,有时甚至当着我们同学和朋友的面叫。我们虽然不好意思说什么,可心里还是怪父亲有些不分场合,有些老土,有些叫我们难堪。要是父亲称呼一下我们的大名该是什么滋味? 如今父亲已经离开快五年了,母亲也不会用言语来表达她的想法了,我们的这些昵称全都没了用场。夜深人静,我的耳边仿佛又响起父亲唤我昵称的声音,低沉亲切,常使我魂牵梦绕,热泪盈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