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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丰贤
近年来人们很少栽植梧桐树了,却也还是有的,墙角屋边,胡同深处,零星地散落着三五株地梧桐,点缀着建设中的村镇。 梧桐是极厚道的,枝桠伸展,树冠如盖,却很少侵占别的树木的地盘。相反,数种树木在一起生长,最先让开的往往就是梧桐,避开杨树、榆树的树干,将身子往斜刺里探身出去,伸展出另一番天地。 对于花期,梧桐也是极少讲条件的,不论春深春浅,罔顾刮风下雨,花期到了,就在一夜间绽放出一树的繁花来。 梧桐花,朴实,安详,粉粉的淡淡的紫,将粗拙的身躯不露声色地笼着,花香如蜜,淡却持久,雨后更觉清香沁人。花色虽浅,却耐风雨,细雨冲洗更显清新,不象桃李那般娇嫩,稍经风雨便瓣蕊消残。 梧桐树性随和,无论多贫瘠,多干旱,只要有土壤就能存活生发,就能开花结籽。梧桐花空有喇叭型的花朵,却是最不会聒噪张扬,默默地开放,默默地凋谢。 因为不善组团排队,也就开不出绯云一般的气势。淡紫的颜色,远远地看去空濛一团,点缀着乡村,融成一片。因为花不分瓣,凋零时就那么肉肉地、直直地掉落在泥土里,掉落在沟渠里。无法像樱菊梨杏那样讨巧,纷纷扬扬,把自己普通的花事渲染成一场缤纷凄凉的唯美故事。 经常有人拿花来比喻女人。硬要比的话,梧桐只好是乡下的妇人,在严矜的婆婆和绚丽的女儿们的夹缝里,耐心地撑开自己的一片天地,安静地过完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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